第七十九章 午后暖阳，指尖情丝

王城的午后总是懒洋洋的。

训练场的青石被晒得发烫，凯刚结束一场圣光修行，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汗珠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地上，瞬间被晒干。他拿起毛巾擦着脸，余光瞥见树下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雪奈靠在老槐树下，手里把玩着片龙鳞，冰蓝色的眼眸半眯着，像只晒太阳的猫。她没看凯，视线落在远处的圣树上，龙尾却不安分地在身后轻轻摆动，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响——那是她觉得无聊，又不想主动搭话的小信号。

凯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带着训练后的热气，混着淡淡的圣光暖意，像团温和的火。“刚才看你盯着圣树，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碰到她的胳膊。

雪奈的耳尖微微发烫，却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寸许距离，嘴硬道：“没什么，看它新叶长得丑。” 圣树的新叶明明是冰蓝与金色交织的，好看得紧，她只是找个借口，掩饰自己刚才在偷看他练招。

凯低笑，没戳破她的别扭。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冰镇的浆果糕，是今早路过甜品铺买的，知道雪奈喜欢这种凉丝丝的甜。“刚买的，还冰着。”他递过去一块，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

雪奈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接过糕点，却没立刻吃，只是捏在手里把玩。冰凉的触感透过薄皮传来，稍稍压下了心底的燥热。“谁稀罕你的糕点。”她嘟囔着，却把糕点往嘴边送了送，鼻尖先闻到了清甜的果香，是她最爱的蓝梅味。

凯看着她微抿的唇瓣，上面沾了点糕点的碎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兽。他喉结微动，伸手想去替她擦掉，指尖刚要碰到，雪奈却猛地偏头躲开，冰蓝色的眼眸瞪着他：“干嘛？”

“有碎屑。”凯的指尖悬在半空，笑意里带着点纵容，“难道要留着当装饰？”

“要你管。”雪奈别过脸，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嘴，却把碎屑蹭得更明显了。她能感觉到凯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像午后的阳光，暖得让她心尖发颤，却又不敢直视——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是直白的圣光，偏要学人间的迂回，用眼神织网，把她困在里面。

一阵微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落下几片碎影，落在雪奈的发间。凯伸手，这次雪奈没躲，任由他的指尖穿过她的银发，轻轻拈走那片落叶。他的指尖带着训练后的薄茧，擦过她的耳廓，温温的，像羽毛搔过心尖。

“痒……”雪奈的声音细若蚊蚋，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龙尾像有自己的意识，悄悄缠上他的腰，轻轻勾了勾——那是她卸下心防的信号，连自己都没察觉。

凯的心跳漏了一拍。雪奈的龙尾总是带着微凉的触感，此刻却像条温顺的小蛇，贴着他的腰腹，带来奇异的安心。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丝里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像杯恰到好处的冰酿，清冽又醉人。

“雪奈，”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下午要不要去趟冰封湖？据说那里的冰莲开了，能做你喜欢的冰酪。”

雪奈的睫毛颤了颤，龙尾勾得更紧了些。冰封湖是她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冰莲只在极寒处绽放，花瓣带着天然的甜，做冰酪时不用加糖，却比任何甜品都清润。她知道凯不爱吃太甜的，却总记得她的喜好，连冰莲花开的时节都掐得准准的。

“不去。”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龙尾几乎圈住了他的腰，“冰湖太冷，懒得动。”

“我背你去。”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龙尾，冰凉的鳞片下，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我的圣光能暖着你，冻不着。”

雪奈的脸颊彻底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像被夕阳染透。她抬起头，撞进凯含笑的眼眸里，那里盛着午后的阳光，也盛着小小的、别扭的自己。她突然觉得，这人的圣光哪是暖身的，分明是烧心的，把她那些藏在龙鳞下的小心思，全照得明明白白。

“谁要你背。”她凶巴巴地说，却伸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腹肌，带着点试探的痒，“你练得这么累，背得动吗？”

凯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尖包裹住她的，她的手微凉，指腹带着龙鳞的薄茧，却意外地软。“试试不就知道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兽，“或者……我抱你去？”

“凯！”雪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羞恼，却没挣开他的手。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撒了把碎金，把那点暧昧的温度，镀得愈发清晰。

远处的灵蝶和阿禾端着草药茶走来，看到树下交握的手和缠绕的龙尾，灵蝶笑着拉了阿禾一把，往回走：“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让他们再晒会儿太阳吧。”

阿禾的脸颊微红，回头看了眼，凯正低头对雪奈说着什么，雪奈的龙尾开心地晃了晃，像条得到糖果的小龙。她突然觉得，原来调情不一定是说情话，也可以是指尖的触碰，是龙尾的缠绕，是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地往对方怀里靠的别扭。

训练场的阳光依旧暖融融的，槐树下的两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凯的低笑和雪奈的轻嗔。风带着浆果糕的甜香，龙尾的冰蓝与圣光的暖金在光影里交织，像根看不见的情丝，缠缠绕绕，把两个别扭又认真的人，系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