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集市烟火,尾尖藏喜

王城的集市在祈光节后格外热闹。

青石板路被往来的行人踩得发亮,两侧的摊位摆着各色物件:染着霞光的丝绸、镶着星石的饰品、裹着蜜糖的糕点,还有阿禾最爱的草药摊,晾晒的地脉花与活肤草捆成小束,泛着淡淡的紫与绿,像把春天捆在了一起。

凯牵着雪奈的手走在人群里,圣光在指尖若有若无地流转,替她挡开挤来的路人。雪奈的龙尾在身后轻轻摆动,偶尔扫过凯的脚踝,冰凉的鳞片蹭得他心尖发痒——这是她在人多的地方表达“安心”的方式,像只怕走散的小兽,用尾尖悄悄勾着他的影子。

“你看那个。”雪奈突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街角的饰品摊,那里摆着枚冰蓝色的龙形发簪,簪头的龙睛嵌着碎冰珠,在阳光下闪着和她龙鳞一样的光。

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喜欢?”

雪奈的耳尖微红,往旁边挪了挪,假装看别处:“谁喜欢了,就是觉得……做得还行。” 她的指尖却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银发,那发簪若是插在发间,定是好看的。

凯没戳破她的别扭,只对摊主扬了扬下巴:“那枚龙形发簪,我要了。”

摊主刚要取下,雪奈却猛地拽住凯的胳膊,压低声音:“别买!贵死了!” 她虽贵为雪龙族,却总改不了心疼银钱的毛病,尤其是看到凯为了给她买冰浆果、冰莲糕,早已掏空了半个钱袋。

“不贵。”凯笑着付了钱,把发簪塞进她手心,指尖故意捏了捏她的掌心,“给我的雪奈戴,再贵也值。”

“谁是你的……”雪奈的话没说完,就被他用块刚买的糖糕堵住了嘴。软糯的糖糕沾在唇角,甜香混着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她脸颊发红,只能乖乖闭嘴,小口嚼着糖糕,像只被喂饱的小兽。

凯掏出手帕,替她擦掉唇角的糖渍,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周围的路人看到这幕,都笑着议论:“看凯大人对雪奈姑娘多上心,真是天生一对。”

雪奈的龙尾在身后开心地晃了晃,尾尖扫过凯的小腿,带起一阵细碎的痒。她偷偷抬眼,看他被阳光晒得微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市井的烟火气,比冰封湖的清冷更让人踏实——原来被人捧在手心疼的滋味,是甜的。

另一边的草药摊前,阿禾正踮着脚,够摊位最高处的“凝露草”。那草的汁液能安神,灵蝶最近总熬夜整理古籍,她想悄悄做成香包,放在灵蝶的案头。

“够不着?”灵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她伸手,轻易就够到了那束凝露草,递到阿禾面前,“又想给我做安神香包?”

阿禾的脸颊瞬间红透,把草往身后藏:“谁、谁给你做了……我自己用。”

灵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草药的清香:“是吗?那我可就买走了,正好最近总失眠。” 她说着,真要付钱,却被阿禾一把按住手腕。

“别!”阿禾急得踮脚,把草抢回来抱在怀里,声音细若蚊蚋,“给你……送你。”

灵蝶的眼底漾起温柔的光,像盛了半池春水。她没再逗她,只从腰间解下个小布袋,递给阿禾:“给你的回礼。” 布袋里装着几颗圆润的“月光石”,是她从沉星谷带回来的,夜里会发微光,像揣了颗小月亮。

“这是……”阿禾的手指抚过月光石,冰凉的石头带着灵蝶的体温,暖得让人心颤。

“沉星谷的星石碎块,”灵蝶帮她把布袋系在腰间,指尖擦过她的腰线,“夜里采药怕黑,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阿禾的眼眶突然有点热,低头看着腰间的月光石,像揣了个滚烫的秘密。原来被人看穿心意,还被温柔接住的感觉,是这么让人安心。

四人在集市尽头的糖水铺汇合时,手里都拎着东西:凯提着给雪奈买的龙形发簪,雪奈抱着凯爱吃的咸酥饼(嘴上说“路过顺手买的”);灵蝶拿着阿禾塞给她的凝露草,阿禾攥着灵蝶送的月光石,指尖还沾着草药的绿。

糖水铺的老板端上四碗冰镇酸梅汤,冰块在碗里撞出清脆的响。雪奈喝了两口,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蜜饯拨给凯——她知道他不爱太酸的;灵蝶则把阿禾碗里的碎冰舀到自己碗里,怕她喝太冰伤胃。

阳光斜斜落在酸梅汤的碗沿,映出四人相视而笑的脸。凯的指尖碰了碰雪奈的手背,雪奈的龙尾勾了勾他的脚踝;灵蝶的目光落在阿禾泛红的耳尖,阿禾的视线黏在灵蝶握着汤勺的手上。

集市的烟火气混着酸梅汤的甜,龙尾的轻扫缠着圣光的暖,草药的清香裹着月光石的凉,像幅被阳光晒暖的画。原来最动人的不是惊心动魄的冒险,而是这样的日常:你懂我的别扭,我知你的心意,在市井的烟火里,把彼此的喜好藏进指尖,把细碎的欢喜缠在尾尖,让每一步同行的路,都踩着甜。

夕阳西下时,四人并肩往塔楼走。凯替雪奈戴上龙形发簪,冰蓝的簪子映着她的银发,像落了只冰雕的龙;灵蝶帮阿禾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月光石在她腰间闪着微光,像颗会跑的星。

晚风带着集市的甜香,吹得发簪轻晃,龙尾轻扫,月光石微亮。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块被岁月焐暖的玉,藏着数不清的、关于“我们”的小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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