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初雪落檐,暖炉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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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的第一场雪,是在深夜悄悄落下来的。
雪奈是被窗棂上的响动惊醒的。她披衣起身,推开窗,冷冽的空气带着雪的清冽涌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时,整座王城都浸在白茫茫的雪光里,圣树的枝桠挂满了雪,像开满了冰蓝色的花,檐角的冰棱垂下来,晶莹剔透,像谁在夜里挂了串水晶。
“醒了?”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披了件厚披风,走过来,轻轻拢在她肩上,“天还没亮,怎么不多睡会儿?”
雪奈往他怀里缩了缩,披风上带着他的体温和圣光的暖,驱散了夜里的寒气。“听到雪落的声音了。”她指着圣树的枝桠,冰蓝色的眼眸亮得像落了星,“你看,雪把圣树的新叶都盖住了,像穿了件白披风。”
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圣树的金蓝新叶被雪裹着,只露出点点边角,像藏在棉花里的宝石。他低头,看着她被雪光映得发亮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雪花:“比你的龙鳞还白。”
“那是自然。”雪奈扬起下巴,带着点小得意,龙尾却悄悄缠上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她才不会承认,是他怀里的温度太暖,让她舍不得松开。
两人在窗边站了会儿,雪越下越大,像扯不断的白絮。凯怕她冻着,拉着她往回走,路过壁炉时,顺手添了块木柴,火苗“噼啪”跳了跳,把房间烘得暖暖的。
“烤点什么吃?”凯从食盒里翻出几块面团,是早上阿禾送来的,说可以烤成饼,“阿禾说加冰浆果碎更好吃。”
雪奈的眼睛亮了亮,凑到壁炉边,看着他揉面团。凯的指尖沾着面粉,在面团上按出小小的坑,把冰浆果碎填进去,动作笨拙却认真。她突然觉得,这人平时挥圣光盾那么利落,揉起面团来却像只笨手笨脚的熊,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笑什么?”凯挑眉,故意把沾着面粉的指尖往她鼻尖上点了点,白乎乎的面粉沾在她冰蓝色的鼻尖,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兽。
“没什么。”雪奈的脸颊微红,伸手想擦掉,却被他握住手腕。凯低头,轻轻吻掉了她鼻尖的面粉,温热的呼吸拂过,像壁炉的火,烫得她心尖发颤。
“专心看我烤饼。”他的声音低哑,眼底的笑意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烤糊了,某人又要闹脾气。”
雪奈别过脸,假装看壁炉里的火苗,龙尾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她才不会告诉他,刚才那个吻,比壁炉的火还暖。
天亮时,雪已经停了。塔楼的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灵蝶正帮阿禾把药圃里的草药往暖棚里搬。地脉花怕冷,阿禾特意编了草帘盖在花盆上,灵蝶则用圣光在暖棚周围织了层薄罩,挡住残余的寒气。
“慢点搬,别冻着手。”灵蝶接过阿禾手里的花盆,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怎么不戴手套?”
“忘了。”阿禾的脸颊微红,往手心里哈了口气,白雾在冷空气中散开,“光顾着看雪了,觉得今天的雪像地脉花的花瓣,软乎乎的。”
灵蝶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双毛茸茸的手套,是用王城特产的“云兔毛”做的,雪白柔软,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是阿禾之前给云兔治过伤,云兔的主人送的谢礼,灵蝶偷偷收了起来,缝成了手套。
“戴上。”灵蝶拉过她的手,替她戴上手套,指尖的温度透过绒毛传过来,暖得阿禾指尖发麻。
“这是……”阿禾看着手套上绣着的小小的草药图案,是灵蝶的笔迹,针脚不算熟练,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怕你搬草药冻着。”灵蝶替她拉好手套的边缘,指尖擦过她的手腕,“云兔毛暖,比你的活肤草还管用。”
阿禾的眼眶有点热,低头看着毛茸茸的手套,突然觉得,这初雪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她从药篓里掏出个小陶罐,递给灵蝶:“我做的‘暖身膏’,用姜根和地脉花熬的,涂在身上能发热,比圣光省事。”
灵蝶接过陶罐,打开,一股辛辣又带着甜的暖意涌出来,像捧着团小小的火。“我们阿禾,总能把草药变成宝贝。”她笑着,往自己手背上涂了点,暖意顺着皮肤往骨子里钻。
凯和雪奈走进院子时,正看到灵蝶和阿禾相视而笑的样子。雪奈的龙尾扫过积雪,带起一阵雪雾,故意往她们身上飘:“快来看,我堆的冰雕!”
院子中央,立着两座冰雕,一座像凯,举着圣光盾,眉眼温和;一座像雪奈自己,龙尾翘得高高的,带着点傲气。冰雕的眼睛是用冰浆果嵌的,红通通的,像两颗会笑的星。
“雕得不像。”凯走过去,指尖的圣光轻轻拂过冰雕的脸颊,冰面瞬间融化出浅浅的酒窝,“我哪有这么严肃?”
“本来就不像。”雪奈的龙尾得意地晃了晃,往冰雕的手里塞了块冰做的糖画,“应该给你雕个啃糖画的样子,才对。”
灵蝶和阿禾走过来,看着冰雕上的小细节,忍不住笑了。阿禾从暖棚里摘了支开得正艳的地脉花,插进冰雕的手里,紫色的花瓣映着雪白的冰,像雪地里开了朵不会谢的花。
“这样就像了。”阿禾笑着说,“凯大哥总护着雪奈姑娘,就像花需要雪保护,雪也需要花添色。”
雪奈的脸颊微红,没再反驳,只是往凯身边靠了靠,龙尾轻轻缠上他的腰——她不得不承认,阿禾说得对。
四人坐在塔楼的暖炉边,炉上炖着阿禾煮的姜茶,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混着初雪的冷,暖得人心头发软。凯的手里捧着姜茶,雪奈的龙尾搭在他的腿上,借着暖炉的温度取暖;灵蝶翻看着古籍,阿禾的头靠在她的肩上,看着书页上的插画,时不时小声问两句。
初雪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暖炉边投下金色的光斑,雪在檐角融化的水滴“滴答”作响,像在为他们的低语伴奏。冰雕在院子里立着,地脉花在暖棚里开着,手套的绒毛沾着雪,暖身膏的暖意浸着骨,所有的冷都被挡在了窗外,只剩下彼此身边的温度,像炉上的姜茶,咕嘟咕嘟地,熬着最甜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