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秋祭鼓点，心音同频
王城的秋祭比祈光节更热闹。
金黄的银杏叶铺满石板路，像撒了层碎金，家家户户门前挂着谷穗和红绸，祭坛前的鼓点敲得震天响，混着孩子们的笑闹，把秋的丰饶酿得格外浓。
凯穿着银白的庆典铠甲，站在祭坛旁，帮老祭司整理祭文。铠甲的肩甲擦得锃亮，映着他侧脸的轮廓，圣光在指尖若有若无地流转，像层温柔的光晕。雪奈站在他身后，龙尾不耐烦地扫着地面，踢得石板“咚咚”响——她最烦这些繁文缛节，若不是凯说“秋祭的鼓能安神，对你龙心好”，她早溜去后山练龙气了。
“别踢了。”凯回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披风，“再踢，石板都要被你龙尾凿穿了。”
雪奈的耳尖微红，往他身边靠了靠，龙尾却故意往他铠甲上扫了扫，冰蓝色的鳞片蹭得金属“沙沙”响：“谁让你磨磨蹭蹭的，祭文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看竞技赛，我肯定能赢。”
“是是是，我们雪奈最厉害。”凯顺着她的话，指尖却在她掌心悄悄划了个圈，“但秋祭的‘同心鼓’得我们一起敲，老祭司说，双生守护者敲的鼓，能让地脉更稳。”
“同心鼓？”雪奈挑眉，兴趣来了，“就是那个要两人一起发力，鼓点必须齐的破鼓？”
“不是破鼓，是‘心音鼓’。”凯低笑，“鼓面连着地脉，两人心不齐，鼓点就会乱，敲了也白敲。”
雪奈的嘴角偷偷翘了翘，故意板着脸：“谁跟你心不齐？我敲鼓的时候，你跟着我的节奏就行。”
凯刚要说话，就被老祭司叫走了。雪奈看着他走向祭坛中央的背影，龙尾在身后轻轻晃了晃——她才不会承认，刚才听到“同心”两个字时，心跳快得像被鼓点追着跑。
另一边的药摊前，阿禾正忙着给秋祭的行人分发“防燥丸”。药丸是用凝露草和地脉花做的，圆滚滚的，像紫色的小珠子，含在嘴里凉丝丝的，能解秋燥。
灵蝶站在她身边，帮她递油纸袋，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阿禾就会像被烫到似的缩一下，然后偷偷抬眼，看灵蝶是不是在笑她。
“慢点包，别扎到手。”灵蝶看着她被麻绳勒红的指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药丸，“我来包，你歇会儿。”
“没事的，我很快。”阿禾抢回药丸，动作却慢了些，指尖的红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她知道灵蝶是心疼她，就像她知道灵蝶总在她包药时，悄悄把最轻松的活揽过去。
祭典的鼓点突然变了，变得沉稳而厚重——是“同心鼓”要开始了。阿禾抬头看向祭坛，凯和雪奈正站在巨大的铜鼓前，凯握着雪奈的手，两人的掌心都贴着鼓面，圣光的暖与龙气的凉在鼓面交织，像两团缠绕的光。
“咚——”
第一声鼓响落下，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鼓点沉稳有力，没有丝毫错乱，像一颗心在跳动，坚定而执着。
“他们的鼓点好齐。”阿禾的眼睛亮了亮，看着雪奈微微扬起的下巴，看着凯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同心”，不是刻意模仿，而是你懂我的力道，我知你的节奏，连呼吸都踩着同一个频率。
灵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就像我们配药，你加三钱凝露草，我就加五钱地脉花，从来不用多说。”
阿禾的脸颊微红，低头包着药丸，声音细若蚊蚋：“嗯，就像那样。”
鼓点一声声落下，越来越密，像急雨打在青石板上，又像无数颗心在同频跳动。祭坛周围的行人都安静下来，仰头看着鼓前的两人——凯的圣光顺着鼓面蔓延，雪奈的龙气在鼓边凝成冰纹，金与蓝交织的光顺着鼓身往下钻，钻进地脉深处，引得地面的银杏叶都跟着鼓点轻轻颤动。
雪奈的额角渗出细汗，手腕开始发酸，但她看着凯专注的侧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上泛着的光，突然觉得一点都不累。她能感觉到他的力道在跟着她的节奏调整，重一分，他就加一分圣光；轻一分，他就收一分力道，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每一步都踩在彼此的心跳上。
“最后三下！”老祭司高声喊道。
凯和雪奈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咚！咚！咚！”
三声鼓响震彻王城，最后一声落下时，鼓面迸出金蓝交织的光，像朵炸开的花，顺着地脉蔓延开，王城的银杏叶突然“哗啦啦”落了一地，金黄的叶瓣在空中打着旋，像无数只飞旋的蝶。
“成了！”老祭司捋着胡须笑，“地脉稳了，这个冬天不会冷了！”
雪奈喘着气，从凯手里抽回手，手腕酸得抬不起来，却对着他笑了——那笑容很亮，像鼓面炸开的光，没了平时的别扭，只剩纯粹的欢喜。
凯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伸手替她擦掉额角的汗，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累了吧？我带你去吃秋祭的糖画，你上次说想吃龙形的。”
“谁想吃了……”雪奈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拉着往糖画摊跑，龙尾在身后开心地甩着，扫得地上的银杏叶沙沙响。
药摊前的阿禾和灵蝶也收了摊，跟着人群往热闹的地方走。灵蝶的手里拿着支蝴蝶糖画，是刚才路过时买的，递到阿禾嘴边：“尝尝？比你的防燥丸甜。”
阿禾小口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混着灵蝶指尖的温度，像秋祭的阳光，暖得刚好。她抬头，看到凯正把一支龙形糖画递给雪奈，雪奈的龙尾缠在他的腰上，两人的影子在银杏叶铺成的地上交叠，像幅被金粉染过的画。
秋祭的鼓点还在远处回响，像大地的心跳。凯与雪奈的手牵着，灵蝶与阿禾的肩并着，龙尾扫过的银杏叶，药香裹着的糖甜味，还有那三声震彻王城的同心鼓点，都在说同一个词——
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