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晨起尴尬，余韵未消

早餐的木桌旁，空气像结了层薄冰。

雪奈背挺得笔直，指尖捏着玉筷，却没怎么动碗里的粥。她的坐姿刻意保持端正，可右腿微微向外撇的弧度，还是暴露了不适——昨晚的激烈远超预期，此刻每动一下，腰腿间都传来细密的酸麻，像被龙气灼烧过的钝痛。

凯坐在对面，圣光在掌心凝成小小的暖团，无声地往她那边推了推，想帮她缓解些不适。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看着她耳根未褪的红，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却又不敢笑出声，怕刺激到这位正处于“高傲恢复期”的雪龙族公主。

“尝尝这个。”凯夹了块炖得软烂的雪莲糕，放在她碗沿，“阿禾说这个能安神，对龙气紊乱有好处。”

雪奈的目光斜斜扫过那块糕点，又落回凯脸上，冰蓝色的瞳孔里淬着冷：“拿开。”

“吃点吧，你昨晚没怎么吃东西。”凯没动，指尖还捏着糕点的边缘，语气放软了些，“不然待会儿龙性反祖的余劲上来，又该难受了。”

“要你管！”雪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中心事的羞恼。她最恨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尤其是在经历了那样羞耻的夜晚后，他的关心在她看来，都像是带着嘲讽的炫耀。

她猛地抬手，想把糕点扫到地上，动作却因牵扯到腰腿的酸痛而慢了半拍。凯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暖意顺着皮肤传来，烫得她像被火燎了似的，猛地抽回手。

“别闹。”凯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知道你不舒服，别硬撑。”

“谁硬撑了！”雪奈的脸颊涨得通红，既是羞的，也是气的。她霍然起身，想证明自己没事，可刚站直，右腿就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倒。

凯连忙起身扶住她，手臂穿过她的腰，稳稳将人揽住。雪奈的身体瞬间僵住，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圣光暖意，混着淡淡的雪松香，像那晚将她包裹的、让她沉沦的气息。

“放开！”她挣扎着，声音却没了之前的气势，带着点气弱的慌乱。

“别动。”凯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看着她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心头一软，声音放得极轻，“我抱你回房躺着，嗯？”

“谁要你抱！”雪奈的挣扎更凶，龙尾却不争气地软了下来，搭在他的手臂上，像条卸了力的小蛇。她能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灵蝶和阿禾刚走进餐厅，正看着他们交缠的姿态，灵蝶的嘴角还噙着抹了然的笑。

“看什么看！”雪奈的羞恼更甚，冲着灵蝶她们喊道，声音却带着点色厉内荏的颤。

灵蝶笑着摆手，拉着还在脸红的阿禾往厨房走：“没看什么，我们去端汤，你们……继续。”

“灵蝶！”雪奈的脸彻底红透，像被煮熟的虾子。

凯低笑，趁机将她打横抱起。雪奈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龙尾紧紧缠上他的腰，像只被吓到的小兽。这个姿势让她离地半尺，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抱向房间，身后还飘来灵蝶那句带着笑意的“慢点走，别颠着”。

“凯！你放我下来！”雪奈在他怀里捶打着，声音又急又气，却没什么力道，“我自己能走！”

“哦？”凯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里藏着温柔，“刚才是谁差点摔倒？还是说……你想在灵蝶和阿禾面前，再踉跄一次？”

雪奈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任由羞耻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像粥里的热气，慢慢漫上来，将她整个人裹住。

凯抱着她穿过走廊，脚步稳得像踩在平地。他能感觉到怀里人渐渐放松的身体，感觉到她的龙尾从紧绷到柔软，感觉到她的呼吸从急促到平稳，带着淡淡的、属于她的龙涎香。

推开房门时，雪奈突然闷闷地说：“下次……不许那么狠。”

凯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她泛红的耳尖，笑了：“好，下次听你的。” 他故意加重了“听你的”三个字，带着点调情的意味。

雪奈的脸又红了，在他怀里蹭了蹭，没再说话，只是龙尾缠得更紧了些——像在默许，又像在撒娇。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昨晚的余韵尚未散尽，晨起的尴尬里藏着别扭的温柔，腰腿的酸痛提醒着彼此的亲密，而那句“下次听你的”，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将所有的高傲与疏离，都浸得软软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