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的心思

宋小棠抬眼望去，沈宴一袭素衣立于场中，手中寒霜凝雪剑泛着冷冽的光。传闻他是百年难遇的冰系天才，对冰元素的掌控早已炉火纯青。

比试开始，宋小棠率先出手，寒霜剑挽出一道冰蓝色弧光，直逼沈宴面门。沈宴身形微动，轻易避开攻势，同时手腕轻转，寒霜凝雪剑上凝结出细密的冰晶，随着他的动作洒向空中，瞬间化作一道冰墙挡在两人之间。

宋小棠剑锋下沉，劈开冰墙，借着冲击力欺近沈宴身前，剑招凌厉如寒风过境。沈宴不慌不忙，长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总能化解宋小棠的攻势。他的冰系灵力更为精纯，挥剑间，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刃，虽未主动攻击，却已在宋小棠周身织成一张无形的冰网。

宋小棠渐感压力，她能察觉到沈宴并未使出全力，招式间总留着三分余地，像是在刻意引导她的节奏。可即便如此，对方深厚的灵力与对冰元素的绝对掌控，仍让她步步维艰。

最后一回合，宋小棠凝聚全身灵力，寒霜剑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誓要破开沈宴的防御。沈宴轻叹一声，寒霜凝雪剑终于真正动了，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柱破空而出，精准地撞在寒霜剑的剑脊上。宋小棠只觉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手腕一麻，寒霜剑脱手飞出，插进一旁的冰地里。

胜负已分。沈宴收剑而立，看着宋小棠，眼中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一丝复杂的期许。

比试尘埃落定，沈宴收剑的动作行云流水，素色衣袍在寒风中微扬，周身尚未散去的冰雾更衬得他身姿清挺如松。

场边观战的仙界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先前被紧张气氛压抑的赞叹此刻尽数涌了出来：

“我的天！沈师兄这身手也太绝了吧！”

“何止是强啊，你看他站在那儿的样子，明明没做什么，却感觉自带光环，又帅又稳！”

“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对冰系灵力的掌控简直出神入化！宋小棠已经够厉害了，可在他面前还是差了一截……”

“关键是他还放水了啊！刚才那么多机会，要是真下狠手，比试早就结束了。又强又温柔，这谁顶得住啊！”

“啊啊啊我要回去练剑了！什么时候才能像沈师兄这样，又有颜值又有实力啊！”

议论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不少女弟子红着脸偷偷打量，连几个性子沉稳的男弟子也忍不住点头称赞，看向沈宴的目光里满是敬佩。

沈宴走回观礼席的座位，指尖还残留着寒霜凝雪剑的凉意。他刚坐下，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对面——宋小棠正垂着头，坐在鬼王叶临渊身侧，肩膀微微垮着，显然还没从失利的沮丧里缓过来。

叶临渊侧着身，一手搭在宋小棠身后的椅背上，姿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亲昵。他似乎在说些什么，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宋小棠慢慢抬起头，眼底的失落淡了些，甚至还轻轻点了点头。那一幕落在沈宴眼里，像一根细刺扎进心里，不疼，却密密麻麻地泛着闷。

他知道叶临渊身份特殊，也清楚宋小棠如今的立场，可看着那两人凑在一起的画面，看着叶临渊轻易就能让她情绪缓和，沈宴握着剑鞘的手指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周围弟子们的赞叹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他却忽然觉得有些刺耳，目光沉沉地落在宋小棠身上，半晌没移开。

沈宴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锁在对面的宋小棠身上。他看着她低头摆弄着衣角，看着她偶尔抬眼望向别处，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意总也散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小棠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转过头，直直地撞进他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宴呼吸一滞。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淡漠，没有落败的不甘，没有往日的亲近，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对手。

那副疏离的模样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沈宴心上。他心头一跳，竟莫名生出几分慌乱，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目光仓促地落在场中尚未消融的冰痕上，耳根却悄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意。

方才比试时的从容淡定荡然无存，只剩下指尖微微的发烫，和那句没能说出口的“还好吗”，堵在喉咙里，涩得发苦。

叶临渊将沈宴那点不自在尽收眼底，转回头时，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宋小棠道：“你这位前师傅，对你的心思可不一般啊。”

宋小棠抬眼，正想反驳，就听他慢悠悠补充：“方才比试，明摆着放水放得快把湖底都露出来了；这会儿呢，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怎么，你自己没察觉？”

他指尖敲了敲扶手，语气里带着点戏谑的嘲弄：“被人这么惦记着，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给谁看？莫不是心里偷偷乐，面上偏要装不在乎？”

宋小棠脸颊微热，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鬼王慎言，沈师兄只是……”

“只是什么？”叶临渊挑眉打断她，目光扫过对面明显坐立不安的沈宴，笑得更意味深长，“只是把你当徒弟？那他方才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