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光匆匆,三个月转瞬即逝。
赵淮秋一行人抵达章城已有一月,期间与当地首屈一指的商贾陆承轩往来甚密。两人脾性相投,谈生意时各有见地,闲时对弈饮酒亦能尽兴,相处得如手足兄弟一般。
这日清晨,章城西街的鞭炮碎屑还未被清扫干净,几处墙壁上便贴出了相同的艳闻告示。那上面的字里行间,赫然写着新妇竟在洞房花烛夜遭了采花大盗的毒手。
而昨日正是李府迎娶新妇之日。
部分茶馆酒肆里已有说书先生抛了原有的话本,添油加醋地编排起这秘闻。
官府的大人亲自上门询问。谁知刚敲开李府大门,便被李家的人劈头盖脸地轰了出来。“一派胡言!”李老爷气得发抖,指着那大人的鼻子怒斥,“我家儿媳昨夜安好,分明是有人故意污蔑!此事绝无可能!!”
不远处,昨日还为李家新人说了祝贺词的赵淮秋正皱着眉看那被轰出来的官差狼狈离去。正思忖间,却瞥见身边的陆承轩脸色异样,像是憋着火气。
“陆兄?你怎么了?”赵淮秋出声问道。
陆承轩猛地回神,长叹一口气,也不解释,拉着他便往僻静处走。直到远离了李府的喧嚣,听不到周围的议论声,他才停下脚步,压着声音“怕是那采花大盗又回来了!”
“又?”赵淮秋一愣。
“非尘你初来乍到,不清楚此事!”陆承轩烦躁地踱了两步
“这采花大盗犯过的恶行罄竹难书!他不光在章城作案,还在乌城、易城之间来回穿梭,专挑三地的新婚人家下手!这种事本就难以启齿,更别说乌城、易城那边生怕坏了本地名声,根本不愿与我们章城官府合作追查!我们这位大人有点儿木讷,如今更是束手无策”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这采花大盗简直就是个畜牲!他把这些恶行当成游戏,专挑大婚之夜下手!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得手后一定会在第二天清晨,用这种贴告示、散流言的方式,把昨夜的龌龊事闹得满城皆知!”
“他虽从不直接点名,可桩桩件件都对着刚办喜事的人家,是个人稍一琢磨就知道主角是谁!这哪里是作案,分明是在逼着受害者把脸丢尽,逼着全城人看笑话!”
跟在后面的芷萱和温栀下意识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浓浓的厌恶。
“好恶心”芷萱忍不住低斥,语气里满是嫌恶
“他究竟在得意什么!”
赵淮秋听着她们的话,眉头皱得更紧,沉吟片刻后低声开口
“此人心理极端扭曲。他专挑大婚之夜下手,就是想通过破坏别人人生中最圆满的时刻来获取那种病态的快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仍在议论的人群,继续道
“作案后又故意散布消息,这是在对受害者进行二次羞辱。他要的,就是所有人的关注,通过享受这种被议论、被惧怕的感觉,以此彰显自己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看向身旁脸色凝重的陆承轩,语气沉了几分
“陆兄若是想抓住他,眼下最要紧的是控制住消息。不能让他如愿以偿。如此一来,他定然按捺不住,必会再寻机会露头。”赵淮秋话锋一转,眉头微蹙。
“只是……”
“非尘?怎么了?这法子有什么不妥么?”陆承轩见他迟疑,急忙追问。
赵淮秋抬眼望向不远处紧闭的李府大门,声音沉了几分
“控制消息虽能逼那贼人现身,可是对于那位刚遭逢不幸的新妇而言,恐怕是又一次伤害。”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郑重:“此事终究关乎受害人的处境,我们需得先去问问她的意思。若不愿,这法子断不可行。”
“这…”陆承轩失望地低下了头“这法子怕是不能行了”
他们又哪里有资格,让那个刚经历过噩梦的柔弱姑娘再遭一次风波。
陆府与李府素来交好,陆承轩以生意的由头前去,特意带了温栀前去。
可惜,那姑娘遭此折磨,整个人憔悴不堪,最初几日难以见面,最后以沉默作为了回应。
几人回到陆府,坐在堂中愁眉不展。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仆人奔了进来。
陆承轩正烦着,见他气喘吁吁沉沉地叹了口气“什么事啊?”
“二少爷回来了!!”
“阿宇回来了!这不是好事儿么”
仆人欲哭无泪“二少爷,他,他还捡回来个姑娘!”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