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风波与意外邀约

沈清辞硬着头皮应下来时，手心都沁出了薄汗。她跟在萧玦身侧，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身旁人身上瞟。

靖安王萧玦的步子不快，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偶尔侧头跟随从说上两句，声音不大，却自带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沈清辞竖着耳朵听了几句，无非是问些市井物价，倒不像传说中那般动辄动怒的模样。

“沈小兄弟看着年纪不大，倒是胆子不小，敢一个人半夜在外面晃荡？”萧玦忽然转头，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沈清辞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模仿着少年人的粗声：“在家待着闷，出来透透气。”

“哦？”萧玦挑眉，“你家住哪？这般晚了，不怕家人担心？”

这问题直指要害。沈清辞脚步一顿，眼珠飞快打转：“家在西市那边，离得不远。家父家母睡得沉，不会发现的。”

她一边说一边暗自祈祷，千万别再追问了。

好在萧玦似乎没打算深究，只是轻笑一声，转而指着街边一个卖花灯的摊子：“那兔子灯倒是有趣。”

沈清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摊主正提着一盏竹骨糊纸的兔子灯，烛火在里面摇曳，映得兔子眼睛亮晶晶的。她小时候玩过不少系统签到的新奇玩意儿，对这兔子灯本不算在意，此刻却顺着他的话头应道：“是挺精巧的。”

萧玦的随从很有眼色，立刻上前买了那盏兔子灯，递到萧玦手里。萧玦把玩了两下，忽然塞到沈清辞怀里：“送你了。”

沈清辞一愣，抱着温热的兔子灯，有些不知所措：“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玦语气随意，“本王……我看你顺眼罢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微微弯着，月光落在他眼睫上，竟冲淡了几分疏离感。沈清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连忙移开目光：“那……多谢萧公子。”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经过一家还在营业的茶馆，里面传来阵阵喝彩声。沈清辞脚步顿了顿，那是她最爱听的评书，正讲到岳飞枪挑小梁王的段落。

萧玦注意到她的目光，扬了扬下巴：“想听？”

沈清辞下意识点头，又猛地摇头：“不了不了，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露馅的地方越来越多。

萧玦看她一副急着脱身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也好。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沈清辞连忙摆手，“家就在前面不远，我自己能行。多谢萧公子今晚相陪，告辞！”

她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提着兔子灯快步钻进旁边的小巷，脚步飞快地往丞相府的方向跑。直到翻回自家院子，靠在海棠树下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兔子灯，烛火透过薄纸映出来，暖融融的。

“靖安王……萧玦……”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今晚的经历像一场梦。

而另一边，萧玦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嘴角的笑意未减。

“王爷，这沈七……”随从低声问道。

萧玦收回目光，指尖捻了捻，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少年衣袖上淡淡的桂花香——与他方才吃的桂花糕味道如出一辙。

“丞相府的小姐，倒是有趣。”他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沈七？亏她想得出来。”

随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爷是说……那是沈丞相的千金？”

“除了沈家那位敢在京城这么折腾的小姐，还有谁？”萧玦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些，“回去吧。改日……再找‘沈七’聊聊。”

月光洒在他身后，将身影拉得很长。巷口的风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人仓促跑过时，带起的一缕清甜桂花香。

沈清辞回到房里，把兔子灯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对着它看了半天，忽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沈清辞啊沈清辞，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她嘟囔着，“居然跟靖安王说了半天话，还骗了他一盏兔子灯……”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脑海里却总浮现出萧玦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有他说“沈七，好名字”时，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希望他别再想起我这个‘沈七’了。”她默默祈祷着，翻了个身，渐渐沉入梦乡。

窗外的海棠花，又簌簌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