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药坪的露水打湿了周砚书的布鞋。她看着阿秀涨红脸跑开,何苏叶却对着满地黄芪出神——那是他昨夜冒雨从悬崖采来的。
"何医生..."周砚书刚开口,晒药坪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老孙头背着浑身抽搐的兰兰冲了进来,小女孩嘴角挂着白沫,脸色已经发青。"何医生!快救救我家丫头!她突然口吐白沫,手脚抽筋!"
何苏叶一个箭步上前,白衬衫后腰昨夜刮破的裂口随风掀开。他两指抵住兰兰颈动脉:"误食乌头了。"声音沉得像山雨前的闷雷,"方医生,帮我按住合谷穴。"
周砚书刚搭上兰兰的手腕,阿秀突然挤了过来:"我来!我爹教过我急救..."
话音未落,何苏叶已经撕开自己的衬衫下摆,迅速勒住兰兰的上臂。"来不及了。"他抬头直视阿秀,"阿秀,去煮甘草绿豆汤,要快。记住,甘草30克,绿豆100克,水1500毫升,大火煮沸后转小火15分钟。"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何苏叶正用银针挑破兰兰指尖放血。他额前碎发被汗浸透,却还记得提醒:"方医生,你腰伤未愈,别久蹲。"
周砚书愣住了。那么危机的时刻,他竟注意到她扶腰的小动作。
傍晚巡诊回来,周砚书在晒药坪看见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阿秀把她晒的忍冬全换成了品相差的。正无奈时,发现旁边多了筐品相极佳的夜交藤,下面压着张字条:"东崖背阴处新采的,治腰伤效佳。——何"
字迹工整如处方笺,可"何"字最后一勾却飞起来,像极了今早他抢救兰兰时,银针尾端颤出的弧度。
午后,溪水潺潺,周砚书蹲在青石板上搓洗着那件沾血的白衬衫——那是何苏叶为兰兰放血时弄脏的,忽然想起他执针的手指稳得像山,眼神却柔得像溪水。
不远处,阿秀和几个小姐妹正在嘀咕。"何医生今早好凶啊,我从没见过他那样..."
"他不是凶。"周砚书不自觉出声,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是太清楚生命有多重。"
就像现实世界里,她那位总被抱怨"不近人情"的导师,会在每个医学生值完夜班后,默默在更衣柜放罐参片。
月光如水,悄然漫过窗台。周砚书整理药筐时,发现里面多了包蜜炙甘草。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明日去邻村义诊..."何苏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顿了顿,"阿秀会跟我们一起去。"
周砚书捏着甘草的手一抖,纸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门外,何苏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反应,继续道:"她今早煮的解毒汤很标准,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月光勾勒出他倚门的身影,修长挺拔,"好医者该像溪水——"
后半句淹没在远山的松涛里,但周砚书听懂了。就像现实世界桑钰常说的:真正的仁心,是连刺头徒弟也肯倾囊相授。
药炉上的夜交藤汤咕嘟作响,周砚书望着窗外——何苏叶正在晒药坪整理阿秀翻乱的药材,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极了那年学术会议上,为她挡住媒体刁难的那道身影。
第二天,晨露还挂在竹叶上时,何苏叶已经在晒药坪演示炮制手法。阿秀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翻飞,将生地黄九蒸九晒:"何医生,我爹说这火候最难掌握..."
"你上次辨药的眼力很好。"何苏叶掀起蒸笼,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睛,"当归头与当归尾功效不同,全村就你分得最清。"他说话时余光扫过转角——周砚书正踮脚够高处的药匾,腰伤让她动作有些滞涩。
阿秀突然拽住他袖口:"那我和方医生,谁更有天赋?"晒药坪瞬间安静,连风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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