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李介一口茶喷了出来,赶紧用袖子擦嘴,"师兄你这操作..."
周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爷爷,您这孙子..."
何爷爷吹胡子瞪眼,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有了媳妇忘了爷!"
周砚书捧着汤碗的手微微发抖。透过蒸腾的热气,她看见碗底沉着两片厚薄均匀的火腿——正是她最爱吃的带皮部分。她突然想起上周值班时,自己随口提过一句"最爱吃腌笃鲜里的火腿皮"。
"谢...谢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抬头时撞进何苏叶含笑的眼眸里。阳光透过窗边的兰花楹,在他眼底洒下细碎的金芒。
爷爷突然清了清嗓子:"苏叶,给小歆夹点鱼,今早刚钓的。"
"爷爷说得对。"何苏叶从善如流,筷子尖轻轻拨开鱼腹,"这里的肉最嫩,还没..."
"还没刺。"周砚书下意识接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解释,"我、我是说..."
"嗯,没刺。"何苏叶的声音带着笑意,将鱼肉放进她碟子里。
李介突然站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院子里透透气!"他夸张地扇着风,"这饭吃的,比三伏天晒药材还热!"
周仁憋着笑跟上:"等等我,我去看看何师兄的糯米泡好了没。"
何爷爷慢悠悠地啜了口酒,对何苏叶使了个眼色:"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何爷爷起身时,嘴角罕见地扬起一个弧度,"小歆,让苏叶带你参观下后院的花房。"
转眼间,饭桌上只剩他们两人。窗外的兰花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飘落的花瓣粘在窗玻璃上,像一幅天然的水彩画。
"他们..."周砚书盯着碗里的鱼肉,声音细若蚊呐,"是不是太明显了..."
何苏叶轻笑出声,伸手拂去落在她发间的一片花瓣:"习惯就好。"他的指尖在她耳畔停留了一瞬,"我爷爷去年就开始往我办公室塞相亲照片了。"
阳光透过花瓣,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何苏叶突然想起药柜里那罐蜂蜜——也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剔透。
"要尝尝这个吗?"他推过一碟南瓜糖藕,"我做的。"
周砚书咬了一小口,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极了何苏叶记忆里,那个在药园中第一次认出夜交藤的小姑娘。
书房里,何爷爷摩挲着那本《雷公炮炙论》,突然问:"小歆啊,你学医是为了什么?
窗外蝉鸣忽远忽近。周砚书望着案头菖蒲的影子,轻声道:"小时候总看祖父熬夜抄方子,有次问他为什么这么辛苦...
她指尖划过书页上"凡药须择净洗"的字样:"他说'药材不净尚可淘洗,人心若蒙了尘,就难了'。
老人目光骤然柔和:"所以你觉得...医者是淘洗人心?
"嗯。"她抬头,眼神清亮如溪,"就像何师兄总说的——'药治三分病,心治七分'。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何爷爷突然提高嗓门:"我们苏叶啊,就像前院那株黄精——
"爷爷!"何苏叶推门而入,耳根通红。
"怎么?"老人慢悠悠啜了口茶,"我说黄精晒得好,你急什么?
周砚书突然笑出声,珍珠簪子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何苏叶望着她,忽然想起《本草纲目》里关于黄精的记载:九蒸九晒,终成甘饴。
就像某些隐秘的心事,在时光里反复蒸晒,终于酿出甜味。
窗外,端午的艾香随风飘散,混着厨房里新煮的粽子香,将两个依偎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久久不散。
书房里,何爷爷将茶盏放下,突然问道:"小歆觉得《伤寒论》里,哪个方子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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