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书正在整理书案上的药材,闻言指尖一顿:"桂枝汤。"她拿起一片肉桂皮,"看似简单,却能调和营卫。"阳光透过窗纱,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就像何师兄说的,治病如治国,先安内才能攘外。"
何爷爷眼睛一亮,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紫檀匣子:"来,看看这个。"
匣中躺着一本泛黄的手札,扉页题着"何氏医案"三字。老人苍老的手指轻抚纸页:"这是苏叶父亲二十岁整理的,他总说临床不如科研有价值......"
周砚书将药材轻轻放下,温声道:"何叔叔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医学科研能造福更多人,临床则能直接救死扶伤,二者本就不该对立。"
"爷爷。"您袖口沾了雄黄。"她取出绣着忍冬纹的手帕,蘸了茶水轻轻擦拭。
老人怔了怔,忽然大笑:"难怪那小子......"话到一半突然咳嗽起来。
周砚书立即起身,三指搭上老人腕间:"您今早是不是偷喝冰镇酸梅汤了?"见老人心虚地别开眼,她无奈地摇头,"我去煮碗姜枣茶。"
厨房里,何苏叶正在包粽子。修长的手指将粽叶折成漏斗状,糯米与红豆沙层层铺叠。周砚书凑近时,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沉香味。
"爷爷又贪凉了?"他头也不抬,却精准地递来姜块,"砧板右边第三把刀最好用。"
周砚书惊讶地拿起那把薄如蝉翼的切片刀:"你怎么知道我要......"
"朋友圈。"何苏叶忽然转头,鼻尖几乎擦过她耳畔,"上周你发过姜枣茶照片。"他的睫毛在逆光中根根分明,右颊酒窝若隐若现,"下次...我做桂花糖芋苗给你吃?"
“好。”
阳光突然变得滚烫。周砚书低头切姜,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傍晚的庭院突然传来刹车声。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轮廓与何苏叶有七分相似,眼神却冷峻如霜。
"爸?"何苏叶手中的艾草掉在地上。
何父扫了眼满院子的年轻人,目光停在周砚书身上:"这位是?"
"我学生。"何爷爷突然挡在周砚书前面,"怎么,回自己家还要查户口?"
饭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何父将一盒日本汉方药放在桌上:"听说您腰疼......"
"用不着!"老人拍开盒子,"我徒弟开的方子比这强百倍!"
何苏叶突然站起来:"爷爷的腰椎间盘突出,需要持续针灸,您知道这半年......"
"你就打算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医院?"何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Andy教授的实验室多少人求之不得!"
何苏叶站得笔直,声音却很平静:"爸,我在临床很快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快乐?"何父冷笑,"当年要不是我改了你高考志愿,你......"
"何叔叔。"
清润的嗓音打断了父子间的剑拔弩张。周砚书端着茶盘站在门口,浅青色旗袍衬得她如亭亭新荷。她先为何父奉上一杯明前龙井,又为何苏叶斟了杯安神茶,最后才温声开口:
"晚辈冒昧,或许叔叔有自己的良苦用心。只是......"她目光柔和地看向何苏叶,"何师兄如今在临床也颇有建树,前日还发表了中西医结合治疗胃溃疡的论文。"
何父神色稍霁,却仍道:"若是去宾夕法尼亚大学,成就岂止于此?"
"叔叔说得是。"周砚书不疾不徐地添茶,"不过晚辈常听祖父说,医者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将茶点往何父那边推了推,"或许......何师兄一直想要的,不过是像今日这般,全家团圆吃顿端午饭?"
阳光透过窗棂,在茶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何父怔了怔,目光落在那本《何氏医案》上——那是他二十岁时亲手整理的。
"况且,"周砚书浅浅一笑,"何师兄能有今日成就,定是继承了叔叔的严谨与爷爷的仁心。前日他还说起,您当年在《柳叶刀》发表的论文给了他很大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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