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拂去桑钰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却有力:"桑钰,我不是原谅那些亏待我的人,而是放过我自己。"
"父母亏待我,是他们的遗憾,不是我的罪过。我的人生,不该被他们的错误定义。"她轻轻握住桑钰的手,"所以,我选择往前走。"
窗外,夜风拂过梅枝,沙沙作响,像是天地也在轻声附和。
桑钰怔怔地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早已在无人知晓的岁月里,独自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真正的成长,不是原谅伤害你的人,而是不再让他们的伤害,决定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砚书..."桑钰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管家在门外轻声道:"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周砚书整了整衣襟,那旗袍上的暗纹是苏州老师傅手工刺绣的百草图案,一针一线都透着周家百年医药世家的底蕴。起身时,她发间银簪流苏轻晃,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影。
"我去换身衣物,晚些再来看你。"她对桑钰说,转身时腰背挺得笔直,像极了院中那株经霜不凋的老梅。
桑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周砚书时的情景——那时她穿着素白医袍,在周家药圃里弯腰查看一株灵芝,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茶已凉了,但茶香仍萦绕不散。桑钰轻轻摩挲着茶盏底部的梅花印记,忽然明白了周砚书眼中那份执着的重量。
周家东厢的书房内,青铜香炉吐着缕缕青烟。周父端坐在黄花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周氏家训》。窗外雨声渐密,打在百年紫藤上,发出沙沙声响。
"跪下。"
周砚书刚跨过门槛,就听见父亲冷硬的声音。她脚步未顿,径直走到书案前三步处,才缓缓停下。素白旗袍下摆绣着几枝淡青忍冬,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父亲舟车劳顿,就唤女儿来,不知有何教诲?"她声音清泠,如同案上那盏雨过天青瓷杯中漂浮的茶芽。
周父将家训重重拍在案上,震得香炉一颤:"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说着突然抓起案头《周氏女诫》摔在青石地上,"女子当娴静守礼,你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收购量子实验室,变卖祖产,威胁董事——这就是周家大小姐的做派?"
泛黄的书页哗啦散开,露出"妇德篇"里刺目的朱批:女子宜室宜家,不得抛头露面。周砚书垂眸看着那些字句,忽然轻笑出声,银簪流苏在雨声中泠泠作响。
"父亲,民国都过去多少年了,您还捧着这些裹脚布?"她弯腰拾起残页,指尖抚过"无才便是德"的批注,"当年祖父让您学西医时,太爷爷不也说离经叛道?"
“只是女儿不知,我如今离的是那本经,叛的又是何方道?!”
"放肆!"周父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青铜香炉火星四溅,"周家百年清誉,不是让你拿来做这些惊世骇俗的勾当!女子就该相夫教子..."
"就该怎样?"周砚书突然抬头,眼中寒芒如出鞘的柳叶刀,"穿着绣花鞋在后院数药材?还是像明玉姨那样,明明背得动《本草纲目》,却只能给各位叔伯端茶倒水?"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挺直的脊背。她一把扯下厅堂悬挂的《女则》长卷,素白旗袍在风中猎猎如旗。
"父亲看好了——"她将长卷掷入雨中,"没有谁规定女子该活成什么模样!若这世道非要女子走窄路,女儿偏要劈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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