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女。你这是想要气死我。”周父气得失了往日的端方仪态,抓起案头和田玉镇纸就朝地上砸去,“明日便开祠堂,请家法——”
周砚书唇角微扬,发间银簪垂下的流苏纹丝不动:"女儿所做,皆为周氏发展。"
"荒谬!"周父猛地站起,腰间玉佩撞在案角发出脆响,"你可还知家训第三条是什么吗?"
"『持身以正,守业以勤』。"周砚书不假思索,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诮,"但父亲想必更想提的是『女子不得执掌医药核心』那条祖训?"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半边脸庞。那精致的眉眼如工笔勾勒,右眼睑下一点泪痣却平添几分凌厉。
"你既然知道——"
"那父亲可记得《大医精诚》全文?"周砚书突然打断,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铜钱,"『凡大医治病,必当先医己心』。女儿不过是在医周氏的顽疾。"
周父脸色骤变。这间书房四壁医书,紫檀木架上陈列着历代先祖的脉案手札,空气中飘着名贵药材的苦香。而他的女儿站在这里谈什么量子对撞,简直荒唐!
"你那些机器能代替望闻问切?"他抓起案上一把野生人参摔在地上,"周家三百年的根基,是要毁在你手里!"
人参砸在周砚书脚边,溅起细微的尘埃。她低头看着那株价值连城的药材,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她偷偷将实验室的显微镜搬回家,被父亲当场摔碎的场景。
"父亲可知,"她弯腰拾起人参,指尖抚过断裂的根须,"量子纠缠能模拟药物分子运动?我们已在虚拟环境中复原了祖父笔记里失传的安宫牛黄丸配比。"
"胡闹!"周父抓起家训砸向她,书页擦过她额角,留下一道红痕,"明日就去把实验室关了,否则——"
"否则如何?"周砚书突然抬眸,那双总是低垂的杏眼里竟闪过一丝锋芒,"逐我出家门?断我经济?"她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件,"父亲不妨看看这个。"
周父接过文件,脸色越来越青。那是周氏集团最新的股权结构图,36.3%的股份赫然标注在周砚书名下。
"你...你哪来这么多..."
"祖父留给我的20%,加上这些年从二级市场收购的,总之不是父亲您给的……"她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对了,女子的路该由自己走。倘若没有路——"她举起那枚始终攥在掌心的铜钱,"我便用这双手,凿也要凿出一条来!"
窗外雷声轰鸣,震得案上茶盏轻颤。周父跌坐回太师椅,突然发现这个从未正眼瞧过的女儿,不知何时已长得这般挺拔。那袭素白旗袍裹着的瘦削身躯里,竟藏着如此骇人的力量。
"周砚书!"他拍案而起,腰间玉佩应声而断,"你这是要造反?"
"女儿不敢。"她微微福身,姿态恭谨如旧,眼中却再无惧色,"只是提醒父亲,时代变了。量子计算能缩短新药研发周期,周氏若固步自封——"
"滚出去!"周父抓起砚台砸向书架,墨汁溅在宋版的《伤寒杂病论》上,"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周砚书静静看着暴怒的父亲,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她蜷缩在床角等了一夜,也没等到父亲来看一眼。那时她多希望父亲能摸摸她的额头,像对弟弟那样。
"女儿告退。"她最后行了一礼,转身时发簪流苏终于轻轻晃动,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步:"父亲可知,为何祖父临终前将核心股权留给我?"不等回答,她自问自答,"因为他说,周家这一辈,只有我还记得什么是医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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