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里的薄荷糖
周末上午十点,我蹲在出租屋地板上改樊胜美的策划案,键盘旁摆着她硬塞给我的LV纸袋,里面装着不知哪年的旧款丝巾,说是“给年轻人的见面礼”。阳光从窗缝里漏进来,在A4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写的文案里满是“高端”“奢华”这样的词,却像隔靴搔痒般浮在表面。
手机突然震动,是关雎尔发来的消息:“图书馆三楼靠窗位置留了座,《漫长的告别》读到马洛被诬陷杀人了,你上次说的‘硬汉侦探的温柔’到底体现在哪呀?”配图是两杯冒着热气的美式,杯壁上凝着水珠,在台灯下闪着微光。
樊胜美的策划案改到下午三点,我给她发消息:“要不要试试用‘打工人’的视角写?比如‘凌晨三点的写字楼,连电梯都知道你需要一支抗衰眼霜’这种。”她秒回三个鼓掌表情,又补了句:“晚上来2202吃饭吧,姐给你做红烧排骨。”
图书馆里,关雎尔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CPA资料。“这里怎么都算不对,”她指着资产负债表公式,笔尖在“商誉”二字上画圈,“邱邱说我最近像被会计分录附身了,做梦都在背‘有借必有贷’。”
我抽出她指间的笔,在草稿纸上画流程图:“商誉其实就像你对某个人的好感,看不见摸不着,但实实在在影响你对他的判断。比如曲筱绡买包,明明知道贵,可因为喜欢那个品牌的‘调性’,就愿意多花钱——这就是商誉的具象化。”
她突然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林嘉你好会打比方,早知道让你给我补财务课了。”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薄荷糖:“上次看你在便利店拿了这个,特意多买了几盒。”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淡绿色光泽,和她今天穿的针织衫颜色一样,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色调。
傍晚离开时,关雎尔坚持要送我到地铁站。秋风卷起她的发丝,她忽然说起上周在律所的事:“带我的律师让我整理十年前的卷宗,纸页都发黄了,翻到最后居然发现一张旧电影票根,是《罗马假日》的,你说当年的秘书姐姐,会不会也在加班时偷偷想过逃跑?”
地铁在轨道上发出规律的轰鸣,我望着她在玻璃上的倒影,突然想起原著里她在赵医生公寓外徘徊的那个冬夜。此刻的她指尖还沾着薄荷糖的凉意,说起工作时眼里有细碎的光,像所有初入职场的年轻人一样,在理想与现实的缝隙里认真地活着。
回到家时,樊胜美的红烧排骨香从微信语音里飘出来:“臭小子怎么还没到?再不来邱邱要把肉全吃完了!”点开业主群,曲筱绡刚发了张火锅局合照,配文“热烈欢迎19楼神秘骑士加入22楼妇联”,安迪难得回复了个笑脸表情,底下跟着樊胜美的一连串“哈哈”。
我对着镜子扯了扯皱巴巴的卫衣,突然发现领口沾着关雎尔的薄荷糖纸。原来在这个世界里,所谓的“路人甲”从不是透明的存在——邱莹莹的小蛋糕、关雎尔的薄荷糖、樊胜美的旧丝巾,还有曲筱绡永远打不完的八折广告,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我和22楼的灯火连成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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