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瞎子

火折子落在灯油上的刹那，整座古庙轰然腾起三丈高的紫色火焰。楚昭踉跄冲出佛堂，背后传来梁柱倒塌的巨响。

"抓住那个敖体！"

十几个黑袍人从四面八方围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面容与寂海相似，手中紫玉拂尘甩出万千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

楚昭狞笑一声，任由体内煞气彻底爆发。紫黑色纹路如毒蛇般爬满全身，双掌拍出，竟将拂尘丝线腐蚀出个大洞。

"好凶的煞体！"中年男子不怒反喜，"师弟果然没看走眼！"

就在楚昭即将突围时，天**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七道白虹破空而至，将地面斩出丈余深的沟壑，硬生生隔开楚昭与黑袍人。

"玄天宗在此，紫灯教的妖人休得猖狂！"

白衣剑修踏空而来，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持剑弟子。为首之人剑眉星目，腰间玉佩刻着"萧"字。

"萧无痕！"黑袍首领脸色骤变，"你们玄天宗的手伸得太长了！"

楚昭趁机往山林方向疾奔，却听头顶传来破空声。三名道士脚踏符箓从天而降，手中桃木剑结成三才阵将他困住。

"清阴观奉天师法旨，请这位敖体随我们走一趟。"为首老道捋须道，"你体内煞气已伤天和..."

话音未落，萧无痕的剑气与黑袍人的拂尘同时攻到。三方人马瞬间战作一团，反倒把楚昭这个正主晾在中间。

"都想要我是吧？"楚昭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黑血，"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处那个血色符文。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符文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将方圆十丈照得如同血海。

"不好！这敖体要引爆煞丹！"萧无痕急退，"所有人散开！"

爆炸声惊天动地。待烟尘散去，原地只剩个三丈宽的焦黑土坑，哪还有楚昭的身影？

黎明时分，楚昭跌跌撞撞闯进一座荒村。他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绕着紫黑煞气止血。心口符文黯淡无光，显然已耗尽力量。

"算命啦，十文钱一卦。"

村口槐树下，一个穿补丁长衫的年轻人支着算命摊。这人约莫二十出头，双眼蒙着黑布，面前摆着个豁口的陶碗。

楚昭本想绕开，却听瞎子突然道："这位敖体煞气缠身，不如算一卦？"

"你能看见？"楚昭瞬间绷紧神经。

"眼瞎心不瞎。"瞎子敲敲陶碗，"十文钱，童叟无欺。"

楚昭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是谁？"

"玄天宗通缉的敖体，紫灯教追捕的煞体，清阴观想要的药引。"瞎子咧嘴一笑，"不过我只对钱感兴趣。"

见楚昭沉默，瞎子忽然压低声音："再加五文，告诉你个秘密——你心口那个不是诅咒，是《九幽玄煞录》缺失的最后一页。"

楚昭瞳孔骤缩。他摸出块碎银扔进陶碗："说清楚。"

"十五文只够说这么多。"瞎子掂掂银子，"若要解法...得加钱。"

远处突然传来犬吠声。楚昭警觉回头，看见天边有剑光闪动。

"他们追来了！"瞎子突然收起摊子，"后山有个山洞，给二十文带你过去！"

山洞潮湿阴暗，楚昭刚坐下就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断臂处的煞气开始失控，像活物般蠕动。

"你活不过三天了。"瞎子靠在石壁上，"煞气反噬加上血线蛊，大罗金仙也难救。"

楚昭冷笑："那你还要钱做什么？"

"买棺材啊。"瞎子理直气壮，"我总得赚点丧葬费吧？"

话音未落，楚昭突然暴起，独臂掐住瞎子喉咙将他按在墙上："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瞎子不慌不忙从袖中摸出个瓷瓶："三十文，暂时压制血线蛊。"

楚昭松开手，扔出最后几枚铜钱。瞎子接过钱，倒出粒腥臭的黑色药丸："含着，别咽。"

药丸入口的瞬间，楚昭心口剧痛。那些钻入体内的血线突然疯狂扭动，最后全部缩回心脏周围，结成个蚕茧状的硬块。

"这是什么？"楚昭震惊地发现煞气运行顺畅了许多。

"以毒攻毒。"瞎子摸索着往洞外走，"明日午时我再来。记得准备五十文，不然..."

洞外忽然传来利器破空声。瞎子身形诡异地一晃，竟躲过三支射向要害的弩箭！

"有意思。"楚昭紫瞳微缩，"你到底是什么人？"

瞎子站在月光下，蒙眼布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生意人。记住，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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