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落之时

蓝月湖面映着黎明的微光，平静得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程墨站在湖边，望着远处冒烟的森林——地下洞穴坍塌导致地面下陷，形成了直径近百米的塌陷区。

三天过去了，搜救工作仍在继续。警方从废墟中挖出了二十七具尸体，包括赵志明和多名政商界人士。官方报道称这是一起邪教集体自杀事件，掩盖了超自然的部分。

林雨坐在不远处的救护车旁，手腕上缠着绷带。医生们对她的"胎记"突然消失感到困惑，但女孩自己似乎并不在意。她安静得像一潭湖水，偶尔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拒绝谈论那晚发生的事。

林夏拿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递给程墨："张队的葬礼明天举行，你去吗？"

程墨接过咖啡，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嗯。他女儿呢？"

"心理治疗中心。医生说她的情况很特殊，像是被深度催眠。"林夏叹了口气，"她一直念叨着'门还会再开'。"

两人沉默地站着，看着太阳完全升起。湖面泛起金色的波纹，美得让人心痛。

"那些碎片..."林夏终于问出萦绕在心头的问题，"警方找到的所有黑曜石碎片都被鉴定为普通矿石。但那天我们明明看到..."

"它们自己动了。"程墨接完她的话，抿了口咖啡，"我提交了辞职报告。警队不再适合我了。"

林夏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不知道。先看着林雨恢复吧。"程墨望向救护车方向，正好对上林雨投来的目光。女孩银白色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但那一瞬间，程墨确信看到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蓝光。

"你呢？有什么打算？"他转向林夏。

林夏摸了摸自己右肩胛骨的位置——那里的疤痕下，曾有一个月之印记："徐雅留下的资料里提到，全球有七个类似蓝月湖的地方。守夜人可能只是某个更大组织的分支。"

程墨皱眉："你想追查下去？"

"我不知道。"林夏坦诚地说，"但如果我们不查，谁会相信那些失踪的女孩是被献祭给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

一名警官走过来打断了谈话："程侦探，局长想见你。关于...张队的事。"

程墨点点头，跟着警官走向临时指挥所。路过救护车时，林雨突然拉住他的衣角。

"它还在看着。"女孩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在梦里。湖水很黑，但眼睛是亮的。"

程墨蹲下身与她平视："什么东西的眼睛，林雨？"

女孩摇摇头，松开他的衣角，又恢复了那种出神的状态。但程墨注意到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左腕上画着那个符号——守夜人之眼。

局长办公室临时设在湖边的一辆房车里。程墨进去时，局长正在看一份文件，脸色凝重。

"坐。"局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张毅的尸...遗体没找到。"

程墨握紧了拳头："他在镜子里。被那个东西拖进去了。"

局长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程墨，我认识赵志明二十年。从没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他推过来一份档案，"这是从赵志明家中密室找到的。我想你应该看看。"

档案封面上印着"蓝月计划"三个字，里面的文件日期最早可追溯到六十年前。程墨快速浏览着，越看越心惊——守夜人组织存在的时间比想象中长得多，赵志明只是最近一任领导者。更可怕的是，文件提到"门"每隔二十年就会自然松动一次，而守夜人的仪式只是加速这个过程...

"这些文件我会封存。"局长说，"有些事情...公众不知道比较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墨抬头看着局长疲惫的眼睛："还有多少像赵志明这样的人？"

"希望不多。"局长苦笑，"对了，法医在赵志明尸体上发现了异常——他的内脏排列与常人不同，心脏在右侧。而且血液中有未知物质。"

程墨想起赵志明被匕首刺中后诡异的微笑。那个男人真的完全死了吗？那些试图聚拢的镜面碎片...

离开房车后，程墨发现林氏姐妹已经不在原地。护士说她们被接走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他独自走回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潜入湖底，看看那个坍塌的洞穴是否真的完全封闭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打开后，程墨的血液瞬间凝固——照片上是破碎的黑曜石镜特写，在最大的那块碎片中，隐约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和张毅有几分相似。

附言只有一句话："门没关严。—K"

程墨立刻回拨，但号码已是空号。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阳光刺得眼睛发痛。最后，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离开湖边。

那天晚上，程墨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做关于蓝月湖的噩梦。但他梦见了张毅，站在一片黑色的湖水中央，水底有无数双眼睛在发光。老搭档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湖面——那里的倒影不是张毅自己，而是程墨的脸。

当程墨惊醒时，窗外月光如水，正好照在床头柜上的物品——那把从祭坛带回来的古老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暗湖谜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