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深夜,城南货栈的阁楼里烛火摇曳。沈清凰的墨色斗篷滴着水,指尖抚过十二口樟木箱中堆积如山的药材。陈年艾草混着三七的辛香在潮湿的空气中浮动,赵风压低声音道:"江南八郡的药材已按您的吩咐扫空,白家商队正在高价抢购。"
"让他们买。"沈清凰扣死铜锁,唇角勾起冷笑,"等黄河决堤的急报入京,这些药能换十座白家的赌坊。"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信鸽扑棱棱落下。展开密信,楚临渊凌厉的字迹撞入眼帘:「寅时破狄戎三千骑,汝赠玉坠挡心口箭,裂而不碎。」信纸边缘染着暗褐血迹,她指尖一颤,妆奁暗格中的玉瓶险些跌落——那里装着掺了三七的止血散,瓶身还残留着他出征前夜的温度。
三日后,刑部大牢的铁链声撕破寂静。白敬德扒着铁栅嘶吼时,沈清凰正将账本摔在刑部侍郎脚下:"去岁修堤的三万两白银进了赌坊,白家地窖里还藏着三十箱官银。"她俯视着瘫软在地的舅舅,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明日衣裳,"舅舅可知,您那外室唱曲时总爱摸耳后的朱砂痣?"白敬德瞳孔骤缩的瞬间,刑场斩首的告示已贴满京城。
茶楼雅间里,沈清凰望着白氏疯癫扑向刑场,随手将血书掷入火盆。紫苏突然惊呼:"小姐小心!"一支淬毒的袖箭擦过她鬓角,钉入窗棂。陈七破窗而入的刹那,刺客臂上金线狼头刺青令她浑身血液凝固——这图案本该两年后才出现!
"留活口!"沈清凰厉喝,却见刺客嘴角黑血蜿蜒。匕首挑开衣襟,心口十字疤如毒蛇盘踞。她猛然想起前世咽气时,萧景桓指尖抚过同样疤痕说的那句:"养了十年的狗,总算有点用处。"
雨幕中,沈清鸾正将密信呈给三皇子。信笺残存的"临渊""珍重"刺痛萧景桓的眼,他掐住她脖颈轻笑:"中秋宫宴,本宫要送沈小姐一份厚礼。"窗外惊雷炸响,映出沈清鸾袖中寒光——半片烧焦的信纸里,"北狄王庭"四字若隐若现。
当夜相府书房,沈清凰对着染血箭头出神。北狄狼牙箭上的图腾与青黛肩头胎记重合,陈七突然闷哼倒地,背后袖箭泛着幽蓝。撕开他衣领的瞬间,闪电劈亮肩胛处的火焰胎记——与青黛的一模一样!
"小姐!漕帮的米船到了!"赵风的呼喊自雨中传来。沈清凰握紧楚临渊的密信,窗外十万石陈米正冒雨入仓。她抚过雪貂裘内衬的暗绣,贤妃临终的血书在脑海中浮现:"吾儿临渊,切记二十年前..."后半句被血污浸透,像极了此刻刑场上白敬德滚落的头颅。
更夫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沈清凰蘸着刺客的血在宣纸上勾画。金线狼头、北狄图腾、火焰胎记渐渐连成蛛网,网中央赫然是萧景桓阴鸷的笑脸。她将茶泼在图上,血痕化作狰狞的兽:"中秋宴的戏台既已搭好,本小姐便陪你们唱一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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