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嫂子……不，你叫什么啊，小朋友~”阿青歪着头，桃花眼弯成月牙，故意拉长的尾音像黏人的蜜糖。他指尖转着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暖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却被脸上的笑柔化了锋芒。不等乐天翔回答，他又凑近几分，发梢的银白色几乎扫到对方睫毛：“别紧张嘛，哥哥们又不吃人——说起来，你怎么招惹到我们老大的？”

“我……”乐天翔刚吐出一个音节，阿青已经像只欢快的雀鸟凑得更近，发梢的银白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朋友~多少岁啦~”他眨着桃花眼，语气里带着哄小孩的亲昵。

“我叫乐天翔，16……”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腾起一缕白烟。新来的伙计叼着烟刚擦燃打火机，阿青瞬间转身，黑色马丁靴精准踢飞烟头。火星溅在地上，那伙计被踹得踉跄后退，看着阿青阴沉着脸的模样，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16呀，好年纪啊。”阿青掸了掸裤腿，转眼又换上笑脸，伸手揉了揉乐天翔的头发，“未成年人禁止吸二手烟，懂不懂规矩？”他半真半假地瞪了眼小弟，转头又对乐天翔露出两颗虎牙，“走，哥哥请你吃烤年糕！”

沈墨渊斜倚在塑料椅上，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垂落的刘海遮住眼底情绪。就在阿青追问乐天翔喜好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喉间溢出的笑意惊得周围人都愣了神。这一笑如同寒夜突然绽放的烟花，连空气都变得鲜活几分。

几乎同一时间，阿青的手机“叮咚”作响。他摸出手机扫了眼消息，瞬间夸张地瞪大眼，朝沈墨渊挤眉弄眼：“得嘞！老大有令——多点点儿，小朋友饭量大！”说着朝后厨大喊，“再加十串羊肉、五份烤脑花！不够再加！”转头又冲乐天翔眨眨眼，“敞开了吃，今天咱们老大请客，不宰白不宰！”

“沈……”乐天翔舌尖抵住上颚，本想吐出疏离的“先生”二字，却在触及沈墨渊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喉结滚动着改了口，“墨渊哥哥，阿青哥哥，我饭量不大的。”他攥着衣角往回缩了缩，淤青未消的脸颊泛起薄红，在暖黄的灯光下像沾了露水的山茶花。

阿青“噗嗤”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发凉的耳垂：“客气什么！我们老大最见不得小朋友挨饿。”他朝沈墨渊努努嘴，后者正慢条斯理地往烤串上撒孜然，闻言抬眼瞥了乐天翔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吃不完我帮你。”沈墨渊把刷满辣酱的鸡翅推到乐天翔面前，指尖还沾着调料的红油，“饿着肚子怎么当我的专属陪玩？”他说话时漫不经心，却让乐天翔心里一颤——原来在这人眼里，自己早已不再只是个随时可换的游戏搭子。

烧烤架上的炭火噼啪炸开火星，老板盯着不断加单的菜单，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围裙兜都快塞满了钞票。油花滋啦作响，混着孜然香在寒风里翻涌。

就在这时，沈墨渊突然放下手里的烤串，喉结滚动着叫出那个名字：“乐……天翔。”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舌尖反复描摹这三个字的形状。他垂眸望着面前少年被热气熏红的眼眶，突然伸手把最后一串烤年糕推过去，金属戒指磕在瓷盘上发出轻响。

乐天翔猛地抬头，撞进对方深不见底的黑眸。周围阿青他们的笑闹声突然变得模糊，只有沈墨渊眼底跳动的火光，和那句带着温度的呼唤，在雪夜里烙下滚烫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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