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药物

苏年舌尖顶着半片维生素在臼齿间碾碎，酸涩的药粉混着偷吃的奶糖甜味在口腔扩散。

"菜狗。"他对着磨砂玻璃上模糊的人影嘀咕，苏年突然扯开衣领，拿起柠檬喷雾对着锁骨下的红痕连按三下。

顾泽推门时带出的水汽扑在苏年裸露的皮肤。他正用指尖蘸着喷雾水珠往红的皮肤抹，睡袍大敞到腰际，床头灯把锁骨处的"吻痕"照得发亮。

"消毒。"苏晃了晃喷雾瓶＂昨天你咬的地方发炎了。"

"医生说过伤口不能沾水。"

"那医生有没有说……脑震荡定期亲密治疗？＂＂

床头柜手机震动顾泽单手撑在苏年头侧去够手机，锁屏是苏年偷拍的，晨光里顾泽睡觉的模样，不像能用拆信刀割开人的杀手。

"楚俞说地下室要补货。"顾泽拇指悬在删除键上，"你姐姐摔了餐盘。"

苏年瞳孔骤缩。他翻身压住顾泽手腕，顾泽任由他压制。

纠缠间药瓶从睡袍口袋滚落。标着褪黑素的塑料瓶倒出五颜六色的缓释药片，苏年顺手一抓喂进了嘴里。"失眠时数羊不如数毒药。"

顾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了。他掐着苏年下巴迫使他抬头，拇指撬开牙关探入口腔，"吐出来。"指腹擦过上颚触到未融化的药片。

"晚了。你该在我偷安眠药时就……"

顾泽扯过绷带卷勒住年手腕按在枕头上。

"上次偷换我止血药。"顾泽的声音贴着苏年耳骨，"上上次月往威士忌里掺镇定剂。"膝盖压住苏年大腿，"现在玩混合轮盘？"

苏年弓腰咳嗽，脸色惨白如纸。蜷起的膝盖撞到顾泽肋间，呼吸变得急促。

顾泽扯开绷带，手掌贴上苏年前胸，心跳平稳有力，不像突发症状。

"演技进步了。"顾泽眼看他从睫毛缝隙偷瞄，拽着手腕拖向浴室。

花洒冷水浇头而下时苏年装不下去。他抹开眼前水帘，看见顾把药片排在洗手台上像排列子弹。

"红色焦虑。"苏年甩着湿发上的水珠脚趾勾住浴巾边缘，"蓝色助眠，绿色止痛，混着吃会做很色的。"

顾泽迅速关水。他拧干毛巾擦掉苏年脸上的水，"医生说脑部血还没散。"

"所以？你干我的时候可没这么遵医嘱。"

顾泽住苏年后颈按在洗手台前。大理石冰得苏年一颤，镜中映出他泛红的眼尾和顾泽绷紧的下颌线。

"听着。"顾泽呼吸喷在苏年湿漉漉的耳廓，"再乱吃药……"

"再乱吃药就怎样？杀了我？还是干死我？"

洗手台药片被扫落进排水口。顾泽拽着苏年手腕拖回卧室，苏年光脚踩到碎药片硌得轻哼。

这细节让顾泽转身掐腰把人扔进床垫。顾泽单手制住他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检查脚底，扎着半片绿色药片碎渣。

"你他妈!"苏年噤声。顾泽用镊子取出碎片的动作轻柔像处理易爆物消毒棉签的力度让他脚趾蜷缩。床头灯照出顾泽垂时睫毛阴影，看不出十分钟前暴怒的模样。

苏年抽出手，指尖插进顾泽半干的发间，"生气了？"

顾泽起身拉开抽屉，取出密封的维生素分装盒。药片按排列在格子里。

"吃。"他倒今天的份额，掌心两粒药片。苏年眯眼辨认药片上微小刻痕，"定制？杀手改行当营养师？"

顾泽捏苏年下巴迫使他张嘴。药片压在舌根的感觉让苏年皱眉刚要吐出，顾泽已含了口水俯身渡来。

温水冲下药片，苏年舔掉唇角水珠，尝到一丝甜。

＂怎么是甜的？＂

门铃切断质问声。监控屏幕亮起，楚俞叼着烟站在门口脚边放着医疗冷藏箱。顾泽扯过毯子盖住苏半裸身体。

"到了。"顾泽系睡袍腰带的手指停顿，"你的镇定剂。"

苏年从床上弹起，赤脚踩过狼藉扑向门口。顾泽拦腰抱住，苏年一记肘击撞在他昨天任务的淤伤上。

两人跌撞着撞翻衣帽架，苏年挣脱后手指刚碰门把就被顾泽按着手背压回。

"想都别想！还想乱扔东西？"顾泽的声音混着门铃响。

苏年转身，鼻尖几乎贴上顾泽喉结，"那就给点别的止痛药。比混合毒药有效。"

门铃声突然停下。楚俞的骂声透过门板："操你俩的，血清要冷冻！"重物落地闷响，冷藏箱被踢到猫眼正下方。

顾泽单手制住苏年乱摸的手，一只手解锁手机发指令。电子锁咔哒响起:"楚俞带的够不够放倒杀手？"

玄关感应灯亮起时两人还纠缠在地毯上。苏年睡袍腰带缠着顾泽手腕，后者用膝盖压制不安分的腿。楚俞推看见这景象。

"血清在箱子里。"楚俞把烟头按灭在门框上视线扫过苏年锁骨咬痕，"你俩能不能穿条裤子？"

苏年从压制下出手臂，指尖勾住冷藏箱提手，"我姐今天..."

"绝食第三天。"楚俞踢上门，掏出注射器抛给顾泽，"再不吃就得输液。"瞥见地板上散落的药片，"玩挺，混合用药？"

顾泽接住注射器同时拽回爬向冷藏箱的苏年。拉扯间刚刚顾泽手机的维生素瓶子滚落下来。楚俞捡起滚到脚边的维生素瓶，眯眼读标签："定制复合维生素拧开盖子了闻，笑出声＂掺葡萄糖胺？"

苏年停止挣扎，看顾泽的眼神像发现新大陆："给我的维生素里掺关节保健品？"他挣向楚俞手里的药瓶，"这他妈是给老年犬吃的。"

顾泽拦腰抱起不断踢蹬的苏年，单手接过楚俞抛来的血清箱。楚俞在背后喊了句什么，被关上的卧室门隔绝。

苏年被扔回床垫时弹起又落下，湿睡袍黏在大腿。顾泽把冷藏箱锁进床头保险柜。

他踹开缠在脚踝的睡袍，趾戳向顾泽腰侧，"葡萄糖胺怎么回事"

顾泽抓住他脚踝，拇指摩挲着踝骨突出部位。那里有上周跳车留下的扭伤，苏年忘了疼，此刻在触碰下泛起酸胀。

"你上次翻..."顾泽视线落在苏年膝盖旧伤上，低不可闻，"落地姿势不对。"

"菜狗。"他拽顾泽衣领拉下来，鼻尖蹭对方胡茬，"你该不会..."犬齿轻咬顾泽下唇，"在认真养我吧？"

楚俞砸门声响彻："血清要冷冻！你俩孵蛋呢？！"

等门开时，苏年已经被顾泽放倒了，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还被顾泽贴心的盖上被子。

＂楚俞，那个疯女人放了吧。＂顾泽将楚俞的视线拦在门外。

＂你真为了这小子放弃报仇了？连看一下都不让看了？＂楚俞走偷瞄了几眼房间，看着顾泽的脸色冷了下来才无奈的摆摆手，往沙发上一坐，像在自己家一样。

顾泽关好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没说话，就静静的靠在墙墙。

＂老大？＂

＂嗯。＂

楚俞死死盯着顾泽的身影，掏出手机快速点击着什么。＂那个小疯子的病是遗传，你觉得他还能陪你多久？＂楚俞边玩手机边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泽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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