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潜水服编号的诅咒

第三章 潜水服编号的诅咒

通风管道里的铁锈味混着洛言的血腥味，像根生锈的铁丝直往喉咙里钻。

言小柯的膝盖在金属网格上擦出两道血痕，她却浑然不觉，死死攥着藏在内袋的断指。

身后传来洛言压抑的喘息，每一声都伴随着布料摩擦伤口的沙沙声，提醒着她他还在流血。

“往左。”洛言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言小柯低头，看见他仰起的脸上蒙着层冷汗，锁骨处的锚形刺青被血染红了边缘。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荧光灯在金属壁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危险。

管道尽头的出口通向地下车库。言小柯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洛言及时扶住她的手肘，掌心的温度透过外套灼得她皮肤发烫。

车库里停着几辆黑色商务车，轮胎上沾着海底特有的黑色淤泥，这让她想起MRI舱照片里那具溺亡的自己，身上的潜水服也沾满同样的淤泥。

“47号储物柜。”洛言扯下领带缠住伤口，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拿到东西就走。”

言小柯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盯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正在规律闪烁——和MRI舱里的倒计时结束时，那些黑衣人的行动轨迹如出一辙。

“洛言，”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缠着绷带的手，“那些黑衣人袖口的珍珠纹样，和你办公室里那份被划掉的病历档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洛言突然提高声音，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小柯，相信我最后一次。”

储物柜的密码锁是四位数。

言小柯的手指悬在数字键盘上方，脑海中闪过MRI舱掌心的「0917」，实验室墙上的「第13次实验体」，还有断指戒指上的刻痕。

当她输入「0917」时，锁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柜门缓缓打开，藏青色潜水服映入眼帘的瞬间，言小柯的血液几乎凝固在血管里。

领口处银白色的「47」刺绣与记忆里重叠——那个将她推下海的黑影，潜水服上同样的编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让她寒毛倒竖的是，潜水服左胸别着的珊瑚胸针，与洛言昨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而胸针背面刻着的「Σ47」，和实验室照片角落的加密符号、国际刑警档案标志完全吻合。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刚触到潜水服的布料，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言猛地将她拽到身后，枪已经握在手中。

五个黑衣人从车库入口涌进来，他们的枪口统一对准储物柜，袖口的珍珠纹样在灯光下闪烁，如同毒蛇的鳞片。

“实验体，断指，还有潜水服。”为首的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言小柯在MRI舱苏醒的画面，以及她拿着断指的照片，“陆先生说了，活要见人，死......”

他的话音未落，言小柯突然扯下手腕还在渗血的绷带。

在实验室与黑衣人搏斗时留下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滴落在潜水服的编号上，“47”在血色晕染下渐渐扭曲，仿佛变成一张狞笑的脸。

玻璃碎片是从实验室顺来的，此刻被她紧紧攥在手中。

锋利的边缘割开潜水服布料的瞬间，言小柯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沉入海底的瞬间。

海水灌进鼻腔的窒息感、凶手眼中冰冷的杀意，还有那抹在黑暗中闪烁的“47”编号，都在提醒着她这场阴谋的残酷。

她在潜水服左胸划出三道平行血痕，与前世心脏被刺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鲜血很快浸透布料，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小柯！”洛言的警告声被枪声淹没。言小柯侧身躲过子弹，碎片擦过她的耳垂，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她抓起潜水服，从夹层里摸出一个微型芯片，上面闪烁的蓝光和实验室电脑屏幕的光一模一样。

“想拿东西？”言小柯将芯片高高举起，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一抹冷笑，“告诉陆沉舟，想要编号47的实验体，就拿基因库的密码来换。”

她故意加重“实验体”三个字，余光瞥见洛言紧绷的侧脸——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右手握枪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黑衣人再次开枪时，洛言拉着她躲到车后。子弹打在车身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他苍白的脸。

“你疯了？”

他压低声音，额角的汗水滴落在她手背上，“基因库密码一旦泄露，整个海洋生态......”

“和我有关吗？”言小柯打断他，举起芯片在他眼前晃了晃，“洛言哥哥，或者我该叫你沈砚警官？你以为用平安绳、珊瑚胸针就能哄住我？”

她突然贴近他，呼吸扫过他受伤的肩膀，血腥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潜水服编号、断指标本、国际刑警刺青，还有这个——”她扯下他的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口，“你每次受伤都这么拼命，是任务要求，还是......”

车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一切。

言小柯感觉到洛言将她护在怀里，他的心跳透过胸膛震得她耳膜发疼。

远处传来黑衣人的脚步声，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言小柯握紧手中的芯片和断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洛言，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人，究竟是她的救赎，还是更深的陷阱，她会一点点揭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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