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篇：金粉涅槃 第二章·血金降真

子时的梆子声在义庄上空裂成三截。顾明城贴着褪色的门神画，看陆离将七盏青铜灯摆成北斗状。月光穿过漏风的窗棂，照见停尸台上躺着今早暴毙的鼓佬，胸腔里塞满鎏金粉。

"出来。"陆离突然朝梁上掷出银针，顾明城从阴影里跌落，腕间佛珠缠着几缕坟头草。他正要开口，忽见鼓佬的尸体直挺挺坐起，鎏金粉从七窍喷涌而出，在青砖地上汇成个"冤"字。

陆离掐住他脖颈按在棺材板上："看够了吗？"寒光闪过，顾明城的衣襟被割开，露出锁骨处发黑的鎏金灼痕。那痕迹竟与尸体胸口的符咒一模一样。

"这是降真香灰。"陆离将香炉残灰抹在他伤口，"能暂时镇住你中的尸降。"炉灰触及皮肉的刹那，顾明城看见满地鎏金粉蠕动起来，凝成数百个指甲盖大的小人，抬着具红漆棺材往门外走。

他们跟着金人队伍来到乱葬岗。磷火从新坟里钻出，绕着陆离的鎏金化妆箱打转。顾明城突然认出这是明轩失踪前常来采药的后山，那株被雷劈断的老槐树上，此刻正吊着七个湘西赶尸人。

"看清楚了。"陆离打开化妆箱，取出的却不是脂粉——琉璃瓶中泡着婴儿瞳仁，青瓷罐里腌着处子舌尖，最底层的玉匣里锁着半块带血的鎏金罗盘。

"七月半子时，取难产妇棺中金牙。"陆离边念边掘开一座孤坟，女尸口中的金牙在月光下淌出黑水，"配未满七日的夭折儿头盖骨。"他敲碎身旁小棺，骨粉混着尸虫倒入铜鼎。

顾明城想逃，却发现双脚陷进金粉沼泽。陆离割开手腕，血滴入鼎的瞬间，整座乱葬岗响起婴啼。那些被炼化的鎏金粉突然飞起，凝成张巨网罩住女尸，将其血肉吸食殆尽后凝成颗金豆。

"最后一步。"陆离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块鎏金八卦镜。他将金豆按进镜面，镜中竟映出顾明城昨夜更衣的景象——鎏金灼痕在他后背爬成湘西赶尸符。

鼓声乍起，明轩的身影从槐树后转出。他穿着日军军装，脖颈处的金属项圈锁着条鎏金链，链子另一端握在陆离手中。"哥。"明轩开口时嘴里掉出金粉，"你看我扮的杜丽娘像吗？"

顾明城抄起坟头石砸去，明轩的左脸应声剥落，露出下面机械齿轮。陆离的佛珠突然绞住他咽喉："三年前你把他卖给日本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鎏金罗盘在此时疯狂转动，女尸坟中爬出数百个金粉人偶。明轩的机械臂炸开，露出藏着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枪响瞬间，陆离将顾明城推进棺材，自己后背绽开血莲。

"记住这个配方。"陆离呕着血往他嘴里塞金豆，"寅时三刻，尸油二钱..."炮火声吞没了后半句。顾明城在棺材缝隙中看见明轩的身体在燃烧，鎏金链熔成河，载着日军实验舱的残骸流向秦淮河。

此章节埋伏笔和加入了灵异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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