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

深夜急诊室的消毒水味比日间更浓，林悦攥着苏然的西装袖口，听医生说他只是急性肠胃炎时，指尖才敢松开那截被揉皱的布料。

“傻站着做什么？”苏然抬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刘海，“不是说好了今晚去挑钻戒？”他腕间的表链晃了晃，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手机在包里震了震，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沈先生今天开始化疗，托我转交给您。”附带的照片里，玻璃罐底躺着堆橘子糖纸，每张都被仔细展平，像压在日记本里的枯叶标本。

林悦猛地把手机扣在膝头，指甲掐进掌心。苏然的声音混着远处的救护车鸣笛传来：“悦悦？你脸色很不好。”他伸手要摸她额头，却被她侧身避开。

婚纱店的水晶灯晃得人头晕。导购小姐笑着递来缎面婚纱时，林悦忽然看见试衣镜角落里，有片橘子糖纸正从门缝钻进来，边缘卷着细小的毛球，像沈逸化疗后脱落的第一缕头发。

“就这件吧。”苏然替她定下婚纱的瞬间，林悦听见自己说：“我想再试试那件鱼尾款。”她转身时撞翻了首饰台，珍珠项链滚了一地，其中一颗沾着不知谁的眼泪，在灯光下泛着浑浊的光。

深夜回家，衣柜最深处的铁皮盒里，静静躺着半罐橘子糖。她摸出一颗，糖纸撕开的声音与记忆里重叠。糖块在舌尖碎开的刹那，她忽然想起沈逸化疗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其实那天在酒吧，我是想告诉你……”

窗外暴雨骤至，林悦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急诊楼17层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格外清晰。沈逸的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床头的玻璃罐空了大半，最新那张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日期——正是她试婚纱的那天。

“你怎么……”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眼里却突然亮起光。林悦别过脸，看见床头柜上摆着她大学时送的陶瓷小熊，旁边是半瓶没吃完的止痛药。

雨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林悦摸出包里的橘子糖，放进他掌心：“医生说不能吃太甜的。”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舌头，喉咙却哽得发疼。沈逸忽然笑起来，指腹摩挲着糖纸：“我数过了，还差13颗，就能装满整罐。”

监护仪的绿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林悦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像那年暴雨夜他在宿舍楼下等她时，胸腔里震耳欲聋的轰鸣。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她鬼使神差地说：“我结婚那天，你别来了。”

沈逸的指尖顿住，糖纸在掌心里发出细碎的响。他抬头看她，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碎成粉末：“悦悦，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苏然举着伞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在走廊地毯上，洇出深色的圆斑。林悦转身时，听见沈逸轻声说：“替我把糖罐装满吧。”

她落荒而逃时，包里的橘子糖滚了出来，在楼梯间蹦跳着往下滚，像极了那年他追着她跑过的樱花大道，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糖纸褶皱里，被岁月碾成了齑粉。

后续可围绕“未说完的真相”“糖罐的隐喻”“婚姻与回忆的拉扯”展开，需要调整风格或补充情节可随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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