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七日,林悦在婚纱店改尺寸时,收到沈逸护工发来的视频。画面里,他正对着玻璃窗哈气画小熊,化疗后的头皮泛着青白,指尖却固执地在雾气里勾勒圆耳朵——那是她大学时随手画在他笔记本上的图案。
“林小姐,沈先生今天偷偷跑出去了。”护工的语音带着焦虑,“监控显示他去了老巷子的糖果店……”
糖纸在指间发出脆响。林悦想起那条未读完的消息,想起他总在她咬碎糖块时皱眉说“小心牙”。婚纱内衬突然刺得皮肤发痒,她扯断腰间的缎带,珍珠钻饰崩落一地,像极了沈逸病房里碎掉的陶瓷小熊。
苏然的车在巷口堵住时,林悦正看见沈逸扶着糖罐踉跄后退,玻璃罐从怀里滑落,橘子糖滚得满街都是。穿校服的学生们笑着哄抢,他扑过去捡糖的样子,像极了那年她弄丢手链时,他趴在操场草丛里找碎钻的模样。
“够了!”林悦冲过去拽住他摇摇欲坠的胳膊,触到嶙峋的肩胛骨时,指尖猛地缩了缩。沈逸抬头看她,眼里映着午后的阳光,和十七岁那年在便利店给她递橘子糖时一模一样。
“还差3颗。”他把攥在手心的糖往她手里塞,糖纸沾着血渍,“老板说这种橘子味……是最后一批了。”巷口的风卷起他的病号服,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她大二时随手编的,说能“保平安”。
苏然的皮鞋声在身后停住。林悦听见自己说:“沈逸,你该吃药了。”话音未落,就看见他忽然晃了晃,鼻血滴在她婚纱裙摆上,绽开暗红的花。学生们的笑声突然远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与记忆里某个暴雨夜重叠。
急诊室走廊,苏然把热可可塞进她手里:“明天去试婚房的窗帘,别再乱跑了。”他的领带夹闪着光,正是她买给沈逸却从未送出去的那款。林悦盯着可可表面的泡沫,忽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橘子糖吗?”
他怔了怔,摇头。
监护仪的滴答声从病房传来。林悦想起沈逸曾说:“因为你第一次冲我笑,嘴里含着橘子糖,像只偷喝蜂蜜的小熊。”她摸出包里的糖,却在剥开时发现糖块早已碎成粉末,混着血渍的糖纸里,隐约露出半行字:“其实那天在酒吧……”
深夜的病房寂静如深海。沈逸的指尖忽然动了动,抓住她垂在床边的手,力气轻得像片羽毛:“悦悦,糖罐满了吗?”她抬头看床头柜,玻璃罐里的糖纸整齐叠着,最后那张压着粒完整的橘子糖,糖纸上是他仓促的笔迹:我怕来不及说,对不起。
眼泪砸在糖纸上晕开褶皱。林悦想起母亲曾说:“执念是糖衣炮弹,甜的时候有多醉心,碎的时候就有多扎心。”婚纱的缎带还缠在手腕上,她解下来轻轻系在沈逸腕间,红绳与缎带交叠,像两条终于交汇的平行线。
走廊传来脚步声。林悦迅速抽回手,却在起身时碰倒了糖罐。玻璃碎裂声中,橘子糖滚向门口,苏然的皮鞋尖停在糖块旁边。他弯腰捡起一颗,看了看,又轻轻放回她掌心:“原来你喜欢这个味道。”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给沈逸的睫毛镀上银边。林悦攥着碎糖,忽然明白有些话就像糖纸里的秘密,藏得越久,越会在岁月里结成疤。她转身走向苏然,婚纱裙摆扫过碎玻璃,听见沈逸在身后轻声说:“新婚快乐,我的小熊。”
糖块在掌心里硌得生疼。林悦想,也许有些告别,就该像橘子糖化在舌尖——甜过、痛过,最后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证明它曾在漫长的时光里,真实地存在过。
后续可围绕“糖罐的结局”“婚礼当天的抉择”“未说出口的歉意与释然”展开,需要调整节奏或补充情感冲突可随时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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