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程砚的瞳孔猛地收缩。蓝色脊椎尖端注入腺体的瞬间，他看见培养舱女性突然睁大眼睛——那双和林野如出一辙琥珀色虹膜里，正映着钢笔上浮现的黑鹰全息投影。

"记忆载体。"林野的机械音在耳边炸开，震得程砚鼓膜疼，"同步率92%。钢笔突然程砚胸前弹，万宝龙笔尖裂成四瓣，露出里面微型存储器闪烁的蓝光。程砚伸手抓，后颈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林野的机械脊椎正在他腺里搅动，每旋转一度都像有冰锥往骨髓里凿。

"停下"程砚的雪松信息素地爆开，实验室顶灯"噼啪"炸碎两盏。玻璃渣雨中，他看见林野的人类右手正死死掐着自己左，指甲进机械关节的缝隙里，抠丝丝蓝血。

舱突然发出尖锐的抽气声。女性“林晚”的头发缠住观察窗内侧的把手，竟将变形的舱门拽开一道缝。淡蓝色液体喷涌而出，程砚闻到了三年前那场手术里独有的消毒剂味道——掺着微量茉莉花香的神经麻醉剂。

"编号-记忆密钥启动。"林野的机械脊椎"咔"地拔出程砚后，带出一串血珠。那些血在半**然改变下坠轨迹，像被什么吸引似的飞向钢笔露出的存储器。"警告，α-Ω双向污染检测阳性。"

程砚的医学本能先于恐惧开始运作。他盯着地上滩混着蓝血的液体，突然发现倒影里自己的脸正在融化——就像二十岁那年第一次主刀时，手术灯在冷汗里晕开的光斑。

林野的机械眼突然转向培养舱。他的虹膜变成投影屏，闪现出程父穿着防护服调试设备的。程砚看见父亲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根本不是婚戒，而是和林野脊椎材质相同的金属环。

"你早知道这是我父亲？"程砚抓住野肩膀摇晃。机械脊椎立刻180度扭转，尖端抵住他喉结。但这次程砚没，他闻到林野信息素里突然混进的焦糖——是对方在挣扎的信号。

培养舱传来"咚"的闷响。林晚正用额头撞击观察窗，每次碰撞都在玻璃上留下血渍。程砚发现那些血迹组成的图案，后颈灼烙印完全一致。

"倒计时69:58:22。"林野的机械音冰冷，却突然抓住程砚的白大褂，"跑...α和Ω...不能接触他的在机械蓝与人类琥珀色之间疯狂切换，像台信号不良的老式电视机。

钢笔存储器突然射出一道激光，在地烧出焦黑的病历编号。程扑过去时，三年前写的手术记录正在火焰中扭曲——剂量数字"7"的笔迹突然起来，变成和林野脊椎断口相同的倾斜角度。

"记忆篡改痕迹确认。"林野的机械脊椎突然暴长半米，刺穿天花板垂下的。火花雨中，程砚看清了电缆绝缘层上印着的黑鹰标志——和父亲实验室的灭活剂包装一模一样。

林晚尖叫声刺穿耳膜。砚回头时，看见她正撕病领口。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电子纹路，组成一行闪烁的坐标——正是程砚上周急诊手术的号室位置。

"信息素浓度超载警告。"林野的机械音开始失真，像卡带的录音机，"建议立即隔离α与Ω载体。"但他的右手正违背指令地拽过程砚，把人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机械上。

程砚的雪松信息素变得粘稠。他看见林野后颈的Ω烙印渗出蓝色液体，而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细丝，正主动缠上自己腺体渗血珠。

股液体相融的瞬间，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只有钢笔存储器发出的蓝光照亮一小块区域——程看见地上积水中映出的，左眼竟变成了和林野相同的机械瞳孔。

"双向污染开始。"林野的人类声线突然清晰带着程砚从未听过的颤抖，"我的应激模块...是用你的童年恐惧造的..."

培养传来玻璃的巨响。林晚的黑发像活物般窜出，发梢卷着半张烧焦的照片。程砚在照片残角看见年的站在医院走廊，而有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正被按手术台上——女孩抬头瞬间，琥珀瞳孔里映出的赫然是年轻时的程父。

林野的机械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的脊椎节节爆开，露出里面缠绕着神经的电路板。程砚扑上去用白大褂压住那些迸溅的火花时，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里混进了林野的焦糖味——不是被迫交融，而是第一次主动释放安抚气息。

"记忆碎片提取完成。"林野的机械音越来越弱，瞳孔却亮惊人，"最终协议...暂停..."

钢笔存储器突然过载爆裂。飞的碎片中，程砚看见最后闪现的是一行红色小字："α-Ω双向污染实验日志第717次"。

实验室开始崩塌。程砚把林野护在身下，任由掉落的管线砸在。在彻底昏迷前，他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擦过自己后颈的烙印——那触感既像林野的机械手，又像童年时父亲给他注射前消毒的棉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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