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共振频率

应急灯的红光把地下实验室照得像屠宰场。林野的结晶手臂嵌在主控台里，蓝金色液体顺着裂缝渗进服务器，接触点噼啪爆出细碎电弧。他盯着悬浮的全息屏幕，同步率数字正在93%边缘跳动，程砚说的永久性交叉连接，像个诱人又危险的果实悬在眼前。

"三年前你就是这么干的？"林野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目光没离开那些纠缠的数据流。雪松味的信息素在密闭空间里浮动，是程砚极力克制的表现。

程砚站在对面高台上，机械瞳孔里蓝光紊乱。金属脊椎随着呼吸起伏，接口处的透明循环液泛着冷光。"这次参数不同。"他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像是声带在金属摩擦里挣扎。

林野笑了，扯动嘴角旧疤时抽了口冷气。"是啊，这次我知道了。"同步曲线突然陡峭上升，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97%的数字疯狂闪烁，控制台砰地爆出一团电火花。止痛药分解方程式和信息素波动图谱在屏幕上并排放置，像两条缠绕生长的毒蛇。

程砚突然冲过来切断主电源。神经连接线弹开的瞬间，带着腥味的蓝血溅在林野脸上。黑暗只持续了半秒，应急系统立刻接管，红光重新淹没空间时，林野正撕开衬衫前襟。

"正常共生？"他抓过程砚的机械手指按在自己胸口疤痕上，那里皮肤还在微微颤抖，"那三年你替我挨的电击怎么算？每次术后我伤口发痒，你左手腕就多道新疤怎么算？"

机械指尖的温度低得像冰。程砚猛地抽回手，金属关节在皮肤上划出细密血珠。"医疗协议第47条，医生有权采取必要措施减轻患者痛苦。"他转身背对林野，金属脊椎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

林野一把揪住他后领。程砚的白大褂下摆撕裂开，露出半截机械腰腹，那些纵横交错的电路里卡着干涸血渍。"患者？"林野把他拽得转过身，结晶手臂掐住对方咽喉，"那你告诉我报告上这个名字是谁？"

被雨水冲刷的全息屏突然自行亮起。篡改痕迹在水流中显形，原始报告患者栏里"林野"两个字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程砚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林野看见自己七岁时躺在治疗台上的画面，苍白得像块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他们说Omega共情能力太强是病。"程砚的机械耳冒出青烟，记忆回溯程序不受控制地启动，"电击治疗能让你更'专注'..."

画面突然切换到药房。十五岁的程砚穿着过大的白大褂，熟练撬开止痛药瓶。监控死角里，少年把药剂抽进针管，袖口露出被电击器烫出的水泡。林野的结晶手臂猛地痉挛——他想起来了，那天自己术后醒来，程砚说他把止痛药掉进厕所了。

"发现擅动止痛剂。"冰冷的系统音在实验室回荡，天花板洒水器突然启动。血水混着蓝金液体顺着程砚脸颊滑落，"惩罚程序启动，滋滋..."

记忆里的程砚被按在治疗台上。林野的实时记忆同时炸开，七岁的自己正缩在病房角落抽搐，后颈鳞片大片剥落。两重记忆里的疼痛在此刻重叠，他突然跪倒在地，结晶手臂爆出刺眼强光。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林野咬碎掌心结晶，蓝金色液体像活物钻进程砚的神经接口。剧痛让程砚弓起身子，机械指关节在地板抓出深沟。空间开始扭曲，电流化作金色丝线在两人间传递，编织出疼痛的牢笼。

操作台突然自动激活。古老的打印机吐出卷纸，抑制剂配方在红灯下泛着诡异光泽。林野抓住程砚的机械臂按在配方顶端，那些刚浮现的笔迹突然活过来，与程砚接口流出的蓝血融合成新的字符。

"现在我们扯平了。"林野的犬齿刺破下唇，血腥味混着信息素在密闭空间发酵。程砚的机械臂弹出麻醉针，尖端在接触林野颈动脉时剧烈颤抖。

「β受体永远不会背叛Omega。」系统核心代码突然浮现在两人脑海，像句迟到了十年的誓言。林野把额头抵在程砚的金属面罩上，听见对方机械心脏超频运转的轰鸣。

实验室突然陷入漆黑。应急灯重启的三秒延迟里，林野感到程砚的指尖划过他后颈标记，带着种诀别的凉意。灯光亮起时高台已空无一人，只有金属接口余温和桌上发烫的配方纸证明那人存在过。

结晶手臂突然刺痛。林野抬起手，看见蓝金脉络间浮现出电子签名，程砚和林野的笔迹完美重叠在手术同意书末尾，墨迹还沾着新鲜血渍。打印机最后吐出的纸页飘落脚边，背面用红笔写着地址：城郊废弃信号塔。

信息素失控报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