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元 125 年冬，洛阳北宫德阳殿。

刘祜盯着阎显捧来的金册，册文上 "阎氏为后" 的朱砂字刺得眼疼："爱卿说，" 他指向案头的巫蛊木偶，"邓氏余党欲立平原王？"

阎显的甲胄擦过青铜灯架："陛下亲政才三月，" 他压低声音，"当年邓太后废殇帝，" 他忽然提高声音，"如今轮到咱们阎氏 "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中黄门孙程的血衣撞开殿门："陛下！" 他捧着传国玉玺，"济阴王刘保已在崇德殿继位！"

刘祜的冕旒轰然落地："你敢造反？"

孙程的剑刃滴着血："阎皇后鸩杀太子母族，" 他指向阎显，"你们阎氏圈占太学田，逼死多少儒生？"

公元 126 年春，洛阳南宫云台。

汉顺帝刘保盯着孙程的封官奏牍，狼毫在 "中常侍" 三字上洇开："李固说，" 他抬头望向梁商，"宦官封王，" 他忽然冷笑，"比外戚更难制。"

梁商的玉笏磕在青砖上："陛下初登大宝，" 他指向殿外的孙程车驾，"当年邓太后用外戚，窦宪用宦官，"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如用咱们梁家做砥柱。"

李固的谏章被拍在案几上，竹简边缘割破梁商的指尖："梁大将军，" 他盯着对方腰间的新铸金印，"先帝刚平阎氏之乱，" 他忽然提高声音，"难道要让宦官与外戚再斗？"

梁商忽然轻笑："李公饱读诗书，" 他擦着血迹，"可曾见过朝堂上有不斗的权臣？"

公元 134 年夏，洛阳梁氏庄园。

梁冀的马鞭抽在石狮子上，火星溅在 "乘氏侯" 金印上："父亲总说要谦恭，" 他对梁不疑一笑，"看看孙程那帮阉人，" 他指向宫墙，"连太学里都安插耳目。"

梁不疑摸着新得的青铜剑："李固在司徒府开讲坛，" 他压低声音，"太学生们都说 ' 天下楷模李元礼 '..."

"楷模？" 梁冀忽然大笑，"等我做了大将军，" 他晃着手中的天子符节，"让他们知道，" 他指向自己胸口，"楷模不如刀把子管用。"

洛阳司徒府，李固握着杜乔的手，袖中谏书被冷汗浸透："梁商病逝，" 他望向北方云霭，"梁冀那厮，" 他忽然压低声音，"连孝廉推举都要收钱。"

杜乔的剑穗扫过《礼记》竹简："明日朝堂，" 他按在剑柄上，"我等联名弹劾，" 他忽然冷笑，"就说他私铸五铢钱，" 他指向窗外的太学，"让太学生们也来请愿。"

公元 144 年春，洛阳北宫承明殿。

梁冀的令箭拍在 "察举名单" 上，墨迹未干的 "梁氏子弟" 格外刺眼："李公说我任人唯亲，" 他对顺帝一笑，"陛下看看，" 他展开竹简，"这是鲜卑人送来的降表。"

刘保盯着表文中的 "愿为汉藩"，狼毫在 "大将军" 三字上顿住："梁将军护边有功，" 他忽然咳嗽，"但太学生们..."

"太学生？" 梁冀忽然提高声音，"他们懂什么？" 他指向殿外的羽林卫，"当年窦宪征匈奴，" 他忽然冷笑，"还不是靠咱们梁家提供粮草？"

公元 145 年正月，洛阳南宫寝殿。

汉冲帝刘炳抓着梁妠的手，指尖在她袖口的龙纹上摩挲："母后，" 他声音轻得像风，"李固说，" 他忽然咳嗽，"要召河间王进京..."

梁妠的金步摇震落珍珠："皇儿好好养病，" 她擦着他额头的汗，"梁舅父已去调凉州兵，" 她忽然望向殿角的梁冀，"等鲜卑人退了，" 她声音发颤，"咱们就迁都长安..."

梁冀的甲胄撞在殿柱上："迁都？" 他按在剑柄上，"李固那老匹夫，" 他忽然冷笑，"分明是想撇开咱们梁家。"

公元 145 年夏，洛阳西章台。

李固盯着梁冀送来的毒酒，酒液映着窗外的槐叶："大将军要杀我？"

梁冀的玉笏敲在石桌上："你拥立清河王，" 他指向案头的 "谋反" 罪状，"还记得当年孙程怎么杀阎显的？"

"阎显该杀，" 李固忽然轻笑，"你梁冀就不该杀？" 他仰头灌下毒酒，"我在太学讲《春秋》时，" 他擦着嘴角的血，"曾说 ' 大居正者，必以其正之道 '..."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喧哗。太学生们举着 "为李公鸣冤" 的木牌涌入院落，为首的郭泰摔碎手中的《汉书》："梁冀弑君杀臣，" 他指向天空，"天必谴之！"

梁冀的剑刃砍在廊柱上："把带头的抓起来！" 他忽然看见杜乔的身影，"还有杜乔，" 他对侍卫挥手，"一并下狱！"

公元 145 年秋，洛阳北宫嘉德殿。

汉质帝刘缵盯着梁冀的玉扳指，那是当年窦宪用过的："此跋扈将军也。"

梁冀的瞳孔骤缩，指尖在袖中捏紧毒药瓶："陛下说什么？"

刘缵忽然提高声音："李固临死前，" 他指向殿外的太学，"让我读《韩非子》，" 他忽然冷笑，"说 ' 主失其神，虎随其后 '..."

"住口！" 梁冀将毒酒灌进他口中，"你才八岁，" 他看着质帝抽搐的身体，"懂什么君臣？"

殿外雷声炸响，梁妠的车驾冲进殿门："兄长疯了？" 她盯着质帝的尸体，"这是咱们梁家拥立的皇帝！"

梁冀擦着玉扳指上的血："太后可知，" 他压低声音，"太学生们已经在写《讨梁檄文》，" 他指向窗外的火光，"再不动手，" 他忽然冷笑，"咱们梁家就要步窦氏的后尘。"

这年冬天，汉桓帝刘志在梁冀的扶持下继位。洛阳城外的百姓围着新贴的诏书，有人识字，念出 "大赦天下" 的字句，却没人敢说李固、杜乔的名字。街角酒肆里，几个书生压低声音议论着 "跋扈将军"，却不知太学里的郭泰、贾彪等人，正悄悄串联，准备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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