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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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1927 年 7 月 1 日，新化县城西城门下。邹序龙的手指深深抠进城门砖缝，指甲缝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忽然轻笑，牙齿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历坤，还记得锡矿山的矿难吗？" 话音未落，指尖已划过爆破点标记，"这瓮墙比当年的矿脉还硬三分。"​

陈历坤将钢钎狠狠楔入炸药包，火星溅在硝铵粉末上腾起白烟。"三捆德国货不够？" 他冷笑一声，扯出导火索在邹序龙眼前晃了晃，忽然扯开嗓子吼道："张麻子！你狗日的龟缩在城楼里算什么好汉！" 转头压低声音："等会儿让他的狗头，比锡矿山的矿灯升得还高。"​

戴述人突然拽住两人衣领猛地一扯，驳壳枪挑开城垛杂草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噤声！" 他枪管重重敲在城砖上，"看见城楼上新换的灯笼没？" 喉结滚动两下，"清乡队的捷克式，此刻正瞄着咱们的脊梁骨 "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梆子声，他猛地把邹序龙按倒："梆子响三更，他们要换岗了！"​

公元 1927 年 7 月 5 日，新化县衙地牢。霉味裹着铁锈气灌进鼻腔，王大娥用嵌满血痂的指甲又抠进 "分地契" 封皮三分。她忽然轻笑，指腹反复摩挲 "邹序龙" 三个墨迹未干的字："妹子，等农军破城 "​

"哐啷！" 年轻狱卒的钥匙串狠狠撞在铁栏上，碎玉般的声响惊飞了墙角老鼠。他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在阴影里剧烈滚动："大娥嫂子，自卫队的红旗......"​

"啪！" 王大娥猛地将窝头砸向铁栅，金黄碎屑簌簌落在狱卒肩头："咱们的地契！" 她扯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短刀，刀鞘上暗红污渍随着动作隐约反光，"比他们的锁链硬十倍！"​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狱卒猛地转身望向地牢通风口漏进的火光。他忽然狞笑起来，把饭团甩在地上碾成齑粉："已经插上西城门楼了！你们农会那些泥腿子，这会儿正 " 话音未落，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他慌忙抓起警棍倒退两步："牢头来了！"王大娥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她一把揪住狱卒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敢胡说！农军一定会来，到时候，第一个砍的就是你这狗腿子的脑袋！”说罢，她松开狱卒，重新坐回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地契，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 ​

公元 1927 年 7 月 10 日，新化县正街。邹序龙的汉阳造扫过 "清乡队" 军旗，忽然轻笑："弟兄们！还记得武昌城头那声枪响吗？" 他猛地举起分地契，阳光下的字迹被鲜血晕染得发亮，"新军撕开了满清的喉咙！今天 " 枪管突然指向县衙朱漆大门，"咱们工农的拳头，要砸烂这帮吸血鬼的狗头！"​

"邹队长！" 张二虎的弩箭擦着悬赏告示钉入木柱，声如裂帛。他攥着密信的手青筋暴起，压低声音道："李明瑞的北伐军抄小路往南门粮库去了。" 腰间土炸弹随着喘息微微晃动，"这帮龟孙子，前脚跟咱们称兄道弟，后脚就想来抢粮食！"​

街角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响动，邹序龙抬手示意噤声。他将红袖标又紧了紧，冷笑道："告诉三连，等狗腿子进了巷子，先打马灯！" 转头望向满脸通红的年轻战士，"阿柱，待会儿把红旗插到县衙屋顶，让全新化都看看 " ​

公元 1927 年 7 月 15 日，新化县农会临时指挥部 陈历坤猛地将算筹拍在铺满文件的桌上，算珠撞在 "武汉事变" 急报上发出脆响："序龙哥！汪精卫这封分共通电分明是催命符！" 他抓起《布尔什维克》杂志，指节捏得纸页发皱，"许克祥在长沙动手那天，我数过遇难名单 ——" 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剧烈滚动，"三百七十二人，比*** ' 四一二 ' 清党时，新化一地多死了整整九十九人！"​

邹序龙的短刀 "当啷" 剁进城防图，刀尖挑起 "南门" 标记的薄纸："血债要用血来偿！" 他突然凑近窗口，看着远处腾起的火光冷笑，"李明瑞那厮想借道新化？做梦！" 反手抽出腰间雷管拍在地图上，"让矿工自卫队把南门吊桥炸成齑粉，粮库囤满汽油 " 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屋内几个年轻队员，"剩下的等天黑再部署。"​

公元 1927 年 7 月 20 日，新化县锡矿山密道 王益生的矿灯在潮湿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突然抓住运砂队老张的胳膊："这筐钨砂夹层够藏多少子弹？" 不等回答便掀开草席，露出暗格里的金属光泽，"汉阳兵工厂的同志说，这批矿能造三百支七九步枪！"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刻扯过《矿工手册》盖在上面，提高声调："老张，把这几筐先运到三号井！"​

老矿工的烟袋重重磕在岩壁，火星溅在潮湿的碎石上："益生，清乡队今晨又抓了三个放哨的兄弟！" 他将火把凑近岩壁上的弹孔，声音发颤，"探照灯照得矿洞跟白昼似的，兄弟们连换岗都得爬着走 " 突然噤声，用麻绳捆紧砂袋，"后山那条通风道... 还能走得通吗？"​

王益生摸出怀里的半截铅笔，在岩壁上划下三道刻痕："今晚子时，让老周带炸药包在通风口待命。" 他撕下衬衫布条缠住矿灯，只留一线微光，"等李明瑞的部队进了峡谷，咱们就 "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几人同时摸向腰间武器。​

公元 1927 年 7 月 25 日，新化县郊野战场李明瑞的马鞭重重抽在 "工农自卫军" 军旗上，旗面被抽出一道白痕："邹序龙！" 他抖开《劝降书》，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武汉政府上个月就通电‘分共’，你还带着这群泥腿子做白日梦？"​

邹序龙的枪管抵住对方马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还记得黄埔夜校的煤油灯吗？你说‘革命不分贵贱’时眼里的光，被狗吃了？" 他举起磨破边角的《工人课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这十二个字，现在烫嘴了？"​

李明瑞的瞳孔猛地收缩，马鞭攥出咯吱声响："那是**蛊惑人心的把戏！"​

"把戏？" 邹序龙突然扯开染血的衣领，露出胸口的烙铁疤痕，"这是去年工潮时，你上司赏我的！现在轮到你给军阀当鹰犬？"​

公元 1927 年 8 月 1 日，新化县正街粮库 王大娥的短刀精准划过 "清乡队" 喉管，温热的血溅在她粗糙的手背上。她把分地契塞进年轻农妇怀里："春桃，带着大伙往后山走。"​

"大娥姐！" 春桃的梭镖挑开米袋，白米倾泻如瀑，"李明瑞的人把粮仓围得水泄不通，村口槐树都挂着砍头的铡刀！"​

王大娥撕开饭团塞进春桃嘴里，又把沾血的地契按在她掌心："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抢回咱们的地！当年地主拿佃户抵租子，现在轮到他们还债了！" 她突然攥住春桃颤抖的手，"听见更夫敲三更了吗？咱们摸黑杀到县衙，把红印抢过来！"​

粮仓外传来马蹄声，春桃的红袖标在黑暗中剧烈晃动："他们带着火把来了！"​

"来得正好！" 王大娥扯下房梁的麻绳，"把粮袋捆成炸药包，让这些龟孙子尝尝，穷人的怒火！"王大娥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她快速将炸药包布置妥当，低声喝道：“春桃，等会儿跟着我，咱们杀他个措手不及！”此时，粮仓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屏气敛息，只等那战斗号角的吹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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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1927 年 8 月 5 日，新化县农会总部内气氛凝重。邹序龙站在桌前，手掌重重地按在染血的分地契上，目光坚定，“历坤，” 他忽然压低声音，指尖轻轻划过分地契上那枚 印章，“李明瑞的机枪虽猛，但咱们不怕。” 说着，他猛地提高声音，一把抓起旁边的红旗用力晃了晃，“打不烂咱们的决心！” 紧接着，他又冷笑一声，晃了晃腰间的红袖标，“更打不烂咱们的分地契，这是穷苦百姓的希望！”​

陈历坤坐在一旁，算筹撒在摊开的 “战略转移” 图上。他抬起头，声如碎玉般说道：“序龙哥，” 他先低声开口，望向窗外星星点点的星火，“我刚收到消息，***同志在湖南，正筹备着大事情。” 他拿起桌上的密信，提高音量，“要搞秋收起义！” 随后，他晃了晃手中的《土地法》，神情严肃，“咱们的火种不能灭，得好好谋划。依我看，” 他忽然压低声音，眼神中透着坚定，“该往梅山深处转移了。” 说罢，他提高声音，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这里地势复杂，便于隐蔽。” 接着，他晃了晃腰间的雷管，“咱们把力量藏进去，等待时机。”​

就在这时，戴述人急匆匆地撞开木门，衣襟上还染着硝烟。“序龙！” 他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一丝轻笑，晃了晃手中的红袖标，“西城门的红旗还在咱们弟兄手中高高飘扬！”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满是自豪，“只要红旗不倒，”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咱们的弟兄就不会退缩。” 他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敌人想消灭我们，没那么容易！” 随后，他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分地契，“这分地契，咱们绝不能丢，这是咱们给老百姓的承诺！”​

邹序龙听完，重重地点点头，“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按计划行事。戴述人，你去通知西城门的弟兄，务必坚守。陈历坤，咱们再仔细商讨下转移到梅山深处的具体路线和细节，不能有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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