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五朵金花

落落解下外衫裹住老人颤抖的身体，抬眼望向呆立的差役："若再延误救治，人命官司你担得起？"

她的声音清冷如霜，惊得众人不自觉放下兵器。

待流民棚恢复平静，斜阳已将五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暮色中，念念晃着烧破的捕蝶网嘟囔："早知道该带瑶瑶新酿的烈酒，点火能当暗器使。"

瑶瑶踢开地上的碎陶片，从怀里摸出半块梅子饼分给七七。

时锦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忽然指向远处："书院的灯火亮了。"

落落望着天际最后一抹晚霞，从怀中掏出被揉皱的家书。

苏爹的字迹力透纸背："医者如执剑，当守苍生。"她将信纸折好塞进《千金方》，银杏叶书签轻轻擦过"悬壶济世"四个字。

山风掠过，远处大仲城书院的飞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极了他们心中永不熄灭的灯火。

五人踏着星辉回到书院时，藏书阁的长明灯仍在摇曳。

瑶瑶摸出怀中压扁的梅子饼分给众人，饼上还沾着草药的清香。

落落将采回的药材仔细分类，金线莲被她单独放进檀木匣——这是要寄给小仲城苏明澈的，醉仙楼新辟的药膳房或许用得上。

第二日卯时，晨雾未散，书院门前突然传来喧哗。

落落系着粗布围裙熬药，就见瑶瑶撞开药房的门，发髻歪得不成样子：“苏姑娘！山脚下的猎户突发急症，心口疼得满地打滚！”

她话音未落，七七已背起药箱，时锦顺手捞起墙边的竹杖，念念则抓起还在冒热气的药罐。

山路泥泞，念念摔了两跤，裙摆沾满泥浆。

等赶到猎户家时，那人已疼得面色惨白，冷汗浸透了被褥。

落落指尖搭脉，眉头越皱越紧：“是真心痛，得立刻施针。”

她示意七七碾碎附子，自己迅速从银针包抽出三根，手腕翻转间已刺入穴位。

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这苏姑娘年纪轻轻，真能救人？”

话音未落，猎户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气息却渐渐平稳。

落落长舒一口气，将熬好的汤药递过去：“每日三剂，半月后我再来复诊。”

猎户的妻子红着眼眶要跪谢，被她慌忙扶住。

归途中，念念突然指着半山腰惊呼：“快看！那里有株百年老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峭壁缝隙中，暗红的参叶在风中摇晃。

时锦将竹杖牢牢钉入山石：“我先下去探路。”她如壁虎般贴着岩壁移动，腰间绳索却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落落的心提到嗓子眼，立即解下腰带抛过去：“抓紧！”五人合力将时锦拉上来时，她掌心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七七迅速敷上金疮药，念念掏出块干净帕子包扎，嘴里还嘟囔着：“下次该让我去，捕蝶网系在腰上准能当保险绳。”

夕阳西下，五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

落落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忽然想起离家那日苏明澈追着马车奔跑的模样。

她摸出怀中的银杏叶书签，在暮色中轻轻翻转——叶片边缘的齿痕，像极了小仲城醉仙楼的雕花窗棂。

而此刻，大仲城书院的灯火，正一盏接一盏亮起，如同漫天星辰坠入人间。

夜幕笼罩书院时，瑶瑶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瓮，神秘兮兮地晃了晃：“后山摘的野果酿的，就等今天！”

几人在药房后的老槐树下围坐，月光透过枝叶洒在陶瓮上，映得果酒泛着琥珀色的光。

念念抓过酒碗猛灌一口，呛得直咳嗽：“比我娘酿的醋还酸！”

七七却盯着陶瓮若有所思，拈起一片野果叶子：“这果子带微毒，不过炮制得当能活血止痛。”

她转头看向落落，“落落，明日义诊或许能用上。”落落在月光下将银针擦得发亮，点头道：“配着当归、川芎，制成膏药效果更好。”

忽然，院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声：“苏姑娘！救命啊！我家孩子掉进枯井了！”

几人对视一眼，抄起家伙就往外冲。

时锦提着灯笼跑在最前，灯笼光照亮蜿蜒的小路；念念的捕蝶网卷着绳索，随时准备施救；落落的药箱里，止血的金疮药和安神的药丸早已备好。

赶到现场时，枯井边挤满村民。

孩子的母亲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落落趴在井口，隐约听见井下传来微弱的啜泣。

“别害怕！姐姐这就救你上来！”她安抚着，转头问：“井有多深？”“三丈有余！”村民们急得直搓手。

时锦将佩剑插入泥土固定绳索，七七用草药熬制的安神汤喂给孩子母亲。

落落顺着绳索缓缓下井，银铃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井底寒气刺骨，孩子蜷缩在角落，右腿扭曲成奇怪的角度。“乖，别怕。”

她迅速用布条固定伤处，抱起孩子往上游。

地面上，念念和瑶瑶死死拽住绳索，青筋暴起。

当孩子被平安救出时，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几位姑娘真是活菩萨！”“这救命之恩，我们全家永世难忘！”村民们围上来，有人捧出自家的鸡蛋，有人塞来刚摘的山货。

落落婉拒了礼物，只取了几个陶罐：“借我装些井水，明日用来煎药。”

回程路上，瑶瑶晃着空陶瓮笑道：“今晚的果酒，突然觉得也没那么酸了。”

月光下，五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拖得很长很长，如同她们携手走过的行医之路，虽布满荆棘，却始终向着光明。

此后数月，书院后山的草药愈发稀少，落落带着众人开辟新的药田。

念念将捕蝶网改造成了除草的耙子，时锦的佩剑用来翻土，七七在田垄间仔细标注每味药材的习性。

瑶瑶则把野果酿酒的手艺改良，酿出的药酒竟成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良方。

一日晌午，烈日当头，正在晾晒药材的落落听见书院外传来骚动。

几个衣着华贵的家丁抬着软轿，高声喊道："苏姑娘在何处？我家夫人难产，求您救命！"围观的百姓纷纷让路，议论声此起彼伏："县丞夫人都来求医，苏姑娘真是声名远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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