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灶台与长枪

苏明澈却认真地擦着陶锅："她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只不过心里装着天下，才把自己炼成了铁打的。"

深夜的营地，苏明澈裹着羊皮袄守着篝火，老周的烟袋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你这城里来的少爷，何苦受这罪？"老周突然开口。火光映得苏明澈的侧脸坚毅："我在小仲城见过流民饿晕在街头，现在能让将士们吃饱，挨多少累都值。更得让落落没后顾之忧，她只管救人，我守好大家的肚子！"

沉默良久，老周将半壶烈酒推过去："明早教你战地埋锅的窍门。"

此后半个月，炊事班成了军营最热闹的地方。

苏明澈跟着老周在滚烫的沙地上挖灶坑，被飞溅的火星烫得直跳脚；为了节省用水，他发明用竹筒冷凝露水淘米；甚至把醉仙楼的雕花蒸笼改造成多层烤架，能同时烤制三十斤羊肉。

每当有人夸苏姑娘医术了得，苏明澈总会在一旁补一句："她手可嫩了，以前给药材称重都怕累着她！"惹得老周笑骂："就你知道她金贵！"

随着备战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军营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老周一边教苏明澈用骆驼粪生火，一边打趣：“你这么宝贝苏姑娘，上了战场打算怎么护着她？”

苏明澈往灶里添了把干草，火光映得他脸庞通红：“我早就想好了！每次熬药我都多备一份，她要是累晕了，我就把安神汤喂她喝；包扎伤口的布条，我都用最软的棉布，绝不让她的手被粗布磨破。”

老周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哪是上战场，倒像是哄小娘子。”

苏明澈却一本正经地反驳：“周叔，落落就是我的小娘子！她在医帐救人，我就在炊事班守着她。她救将士们的命，我就养大家的身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桂花，“等打完仗，我要用这些桂花，给她做最甜的糕点。”

一天训练结束，苏明澈看到落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医帐，立刻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红枣莲子羹。

“快尝尝，特意加了蜂蜜，甜着呢！”他像献宝似的递过去，眼神里满是心疼。

落落接过碗，喝了一口，暖意瞬间驱散了满身的疲惫：“明澈，谢谢你，总是想着我。”

苏明澈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跟我还客气啥！你就安心救人，其他的都别操心。对了，我和周叔研究出了新的炊具，能节省一半的柴火，这样就能煮更多的药汤给伤兵喝了。”

老周在一旁听到，走过来拍了拍苏明澈的肩膀：“这小子，鬼点子就是多。不过还真别说，他改造的蒸笼，蒸出来的馒头又大又软，将士们都抢着吃。”

随着大战临近，炊事班的任务愈发繁重。

苏明澈和老周带着炊事班的兄弟们，日夜不停地准备干粮。

他们将面饼烤得又薄又脆，便于携带；把肉干切成小块，配上草药腌制，既能补充体力，又能预防疾病。

苏明澈还特意为落落准备了一个小竹篮，里面装满了她爱吃的点心和滋补的药膳。

大战前夜，苏明澈偷偷跑到医帐外，看着落落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他轻轻放下竹篮，在外面留下一张字条：“落落，一定要平安归来。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全天下最好吃的桂花糕。”

第二天清晨，号角声划破天际，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战场。

苏明澈背着装满食物和药材的炊具，跟在队伍后面，时不时回头望向医帐的方向。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每一个将士都吃饱吃好，更要等着落落平安凯旋。

晨光刺破戈壁的夜幕时，苏明澈已经将最后一屉掺着黄芪的馒头塞进蒸笼。

老周蹲在灶边吧嗒烟袋，看着他卸下围裙往训练场跑，忍不住喊："饭还没熟就去遭罪？你这细皮嫩肉的......"话音被远处的军号声撕碎。

沙地上，新兵们正在时锦的呵斥下练习盾牌阵。

苏明澈攥着木枪混进队尾，粗粝的枪杆磨得掌心生疼。

"挺胸！持盾手再抬高三寸！"时锦的长鞭凌空甩响，惊得众人脊背发凉。

苏明澈咬牙模仿前排士兵的动作，却因用力过猛，盾牌"哐当"砸在脚背上。

"出列！"时锦的剑尖挑起他歪斜的护腕，"炊事班的跑来凑什么热闹？"

苏明澈涨红着脸梗着脖子："我既能做饭，也能打仗！落落都能在前线救人，我凭什么躲在灶后？"

话音未落，时锦的长剑已如闪电般刺来，他本能地举枪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木枪脱手飞出。

围观士兵的哄笑声中，苏明澈跌坐在滚烫的沙地上。

手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低头才发现被碎石划破了皮。

他正要起身，却见老周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扔来一团蘸了盐水的布："愣着干嘛？包扎好继续！"

此后的日子，当第一缕炊烟还未升起，苏明澈已经在月光下扎马步。

老周教他用剁肉的腕力挥枪，伙夫们把揉面的案板换成盾牌。

有次他偷偷加练到深夜，回营地时发现老周坐在灶前，锅里煨着当归炖鸡汤："趁热喝，补补你这快散架的骨头。"

实战演练那天，苏明澈的盾牌阵组负责掩护伤兵撤退。敌方的"箭矢"呼啸而来时，他学着落落包扎的手法，将受伤的士兵护在身下。

木箭重重砸在盾牌上，震得他耳膜生疼，却死死咬住下唇没哼出声。

当演练结束的号角响起，时锦看着他青肿的肩膀，默默扔来一副铁护肩。

深夜的炊事班，苏明澈就着油灯擦拭木枪。

老周往他碗里夹了块炖得酥烂的羊肉："今天挡箭的架势，像那么回事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沾着面粉的牙齿："等上了战场，我左手拿锅铲，右手握长枪，看哪个敌人敢欺负落落！"

灶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帐篷上摇晃，如同跃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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