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消失的星辰

凌晨三点，CN站在“星辰实验室”的正中央，四周的服务器阵列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那光仿佛有着某种诡异的生命力，在黑暗中微微颤动。她的指尖悬停在总控台那个红色按钮上方，没有立刻按下，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右侧屏幕里，US的睡颜监控画面正在闪烁——金发少女蜷缩在量子计算机旁，怀里紧紧抱着印有CN照片的抱枕，呼吸均匀得如同一只安静的小兽。

“确认执行清零协议？”系统女声冷静而机械地询问着，音调平稳得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CN的指甲陷入掌心，指节微微发白。她的目光落在另一块屏幕上，调出了瓷与美利坚在图书馆的监控画面。镜头里，美利坚偷偷把一瓶草莓牛奶塞进了瓷的书包，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而一向冷淡的兄长嘴角却扬起了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她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执行。”

火焰吞噬服务器的声音响起，却被消音系统尽数吸收，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CN的黑客程序迅速开始自我删除，所有设备恢复出厂设置，连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热度都在渐渐散去。当US的智能手表发出刺耳的警报时，实验室已经化作一片空白，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根头发丝的DNA都没有留下。

赤脚冲进火警现场的US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眼中满是惊愕与困惑。仓库墙上，一行用荧光涂料写下的字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星辰永不坠落，只是转入暗轨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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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推开家门的时候，父亲正坐在餐桌前，拆阅一封火漆印的信件。羊皮纸上的烫金杜邦家族徽章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那是一份昨晚婚约取消的正式通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中的信纸被捏得发出细碎的响声。

“解释。”父亲的声音低沉且带着压迫感，他将茶杯重重搁在镶金茶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瓷的目光扫过餐桌，餐盘旁摆着他前往剑桥面试的机票，而CN的座位空空荡荡，连餐具都没有摆放。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声音略微嘶哑：“CN呢？”

“凌晨飞往瑞士的航班了。”母亲低头切着水果，语气波澜不惊，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冷漠，“但她留给你这个。”她推过一部手机。

瓷拿起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一个唯一联系人【US】的号码，以及草稿箱里未发送的短信：

「哥，最后一次任性。」

父亲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瓷器被震得嗡嗡作响：“那个美国小子，今天起不许再见。”

瓷缓缓抬眸，镜片后的眼睛反射着窗外暴雨的冷光：“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看看这个。”父亲冷冷一笑，推出平板。屏幕上，美利坚的财务档案正化为灰烬，瑞士银行账户、离岸公司股权，甚至小学时拿到的棒球奖状，一切数据在黑色火焰中燃烧殆尽。

瓷的指节泛白，嘴角却扬起一个CN式的冷笑：“您忘了我SAT数学满分。”他说着，掏出手机，“真正的备份在这里。”

屋外一道惊雷炸响，闪电划破夜空，映照出父亲忽明忽暗的脸庞。瓷站起身时，餐刀不慎滑落，发出清脆的当啷声。母亲无声地将车钥匙滑进他手心，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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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疯狂刷新着平板电脑，可所有账户都显示【404 NOT FOUND】。更糟糕的是，瓷的电话直接转入语音信箱，甚至连US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别费劲了。”德意志的声音从看台阴影处传来，他提着行李袋，登机牌从口袋里露出一角。“我刚收到CN的告别礼物。”他随手扔过来一部传呼机，“你的商业梦，现在全靠这玩意联系操盘手了。”

美利坚接住传呼机，上面仅有一条加密信息：【保护瓷，远离风暴】。

“她疯了吗？”美利坚怒吼一声，狠狠踹翻长椅，“我们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德意志冷笑，目光中带着讥讽，“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他调出新闻页面，美利坚父亲的公司正陷入环保诉讼。“CN是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穹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美利坚的拳头砸在计分板上，鲜血顺着“99”这个数字缓缓滴落。去年为了德意志放弃比赛，今年为了瓷放弃商业梦，命运似乎总在逼他做出选择。

传呼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个坐标：【东区码头，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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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用油画刀抵着管家的咽喉，声音冰冷：“最后问一次，英吉利在哪？”

“少爷，您父亲只是请英吉利先生喝下午茶……”管家的声音颤抖，额头冒出冷汗。

庄园深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法兰西冲进会客厅时，英吉利正用古董烛台抵着杜邦家主的喉咙。他的金丝眼镜碎了一地，西装上染满了红酒渍，但语气依旧平静，用标准的法语说道：“婚约取消，否则您女儿在剑桥的论文抄袭证据明天见报。”

法兰西的父亲鼓掌大笑：“精彩！难怪CN说你们俩……”

“CN？”法兰西和英吉利同时转头，目露震惊。

男人掏出怀表扔给法兰西：“那小丫头的临别礼物。倒计时结束前，你们最好找到US。”

怀表内部刻着一行小字：【当玫瑰凋零时，星辰会重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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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的东区码头，暴雨如注，天地间只有雨声和海浪的咆哮。瓷撑着黑伞走向约定地点，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汇聚成一条细流。还未靠近，手腕突然被美利坚一把拽住。

“别过去！”美利坚的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声音急促，“那是陷阱！”

瓷用力甩开他的手：“但是CN在那里！”

“你妹妹早就到瑞士了！”美利坚掏出传呼机，焦急地说道，“这是声东击西，US才是……”

集装箱门突然滑开，US穿着防弹背心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正在倒计时的钛合金箱子。她的笑容比平时僵硬得多：“晚上好呀~这是CN留给世界的小礼物。”

倒计时显示00:05:00，箱盖透明的部分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三支血清试管和一把手枪。

“选择时间到。”US的声音突然变成CN的录音，「A血清：忘记一切，回归正常生活。B血清：加入星辰计划。C……」

录音戛然而止，US苦笑着举起手枪：“C选项是打死我取出密码。”

美利坚下意识地把瓷护在身后：“你们姐妹俩都有病吧？”

“彼此彼此。”US的枪口突然转向海面，“不过真正的选择题来了。”

探照灯刺破雨幕，三艘快艇包围了码头，分别挂着瓷家、美利坚父亲公司和杜邦家族的旗帜。

瓷突然夺过箱子输入密码——那是他和CN小时候发明的暗号。箱内升起全息投影，CN的影像在暴雨中平静宣告：

「哥，这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

血清试管自动注入US的颈部，她在昏倒前按下引爆键。当快艇上的人冲过来时，码头只剩漂浮的灰烬和一部循环播放《克罗地亚狂想曲》的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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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瓷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天文台。望远镜旁放着一封信，里面是CN的剑桥录取通知书，但…名字处却被改成他的。

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照片：瑞士雪山下，US裹着毛毯对镜头比V字，身后病床上隐约可见CN的黑发。

紧接着，另一条消息进来：

【别担心，风暴暂停了。——S】

瓷抬头看向秋夜星空，猎户座方向突然有颗星辰异常明亮地闪烁了三下，就像小时候CN在孤儿院屋顶用镜子发给他的信号。

远处传来脚步声，美利坚抱着篮球靠在门框上：“校长说下周毕业舞会照常举行。”

“嗯。”

“所以……”美利坚的耳尖微微发红，“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瓷将CN的通知书折成纸飞机掷向夜空：“你觉得呢？”

纸飞机在星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像一颗转入新轨道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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