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色圆舞曲

毕业舞会的灯光温柔地洒在礼堂里，将整个空间染成香槟色。瓷站在二楼回廊，指尖轻轻拂过CN为他准备的银灰面具——那是一种精致到令人屏息的设计，左侧嵌着微型星辰投影仪，稍稍触碰，猎户座的光斑便如流水般在表面流转，带着微微的嗡鸣声。

“这位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瓷转过身，看见美利坚站在那里。他戴着纯白羽饰面具，燕尾服衬得他肩线挺拔，但胸前别着的那枚卡通篮球徽章却与庄重的正装格格不入，显得几分滑稽又几分随性。

“你的胸花。”美利坚递来一枝白玫瑰，声音低而沉稳。瓷接过时，发现花蕊里藏着一枚微型耳机，“US的‘小礼物’，说能屏蔽所有监听信号。”

瓷刚把花别上，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杜邦家族的保镖们簇拥着伊丽莎白入场，她的猩红礼服像血一样刺眼，面具上的水晶拼成一条毒蛇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有意思。”美利坚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我父亲刚冻结了杜邦家的三个海外账户。”

钢琴前奏忽地响起，英吉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演奏位。他戴着维多利亚时期的半脸面具，指尖流淌出的却是法兰西最爱的《月光》旋律，音符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些许疏离感。

“跳支舞吗？”美利坚伸出手，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就当最终彩排。”

瓷搭上他的掌心，故作嫌弃地哼了一声：“别踩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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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央，法兰西的鸢尾蓝面具与英吉利的领针交相辉映。两人保持着一拳的社交距离，动作优雅却不显亲密，却在旋转间借位低语。

“英吉利，你心跳好快。”法兰西的声音含着笑意。

“安静，法兰西。”英吉利的回答简短干脆。

“喂，说好的正式发言呢？”

话音未落，英吉利突然带着法兰西旋入一根立柱的阴影中，摘下面具直接吻了上去。法兰西的惊呼被吞没，隐约只听见最后一句模糊的话：“……愿意成为我的合法伴侣吗？”

灯光骤然大亮，尖锐的麦克风啸叫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舞步。伊丽莎白站在主持台上，手中捧着一个滴血的礼盒，声音冰冷地扩散开来：“抱歉打扰各位，但某家族似乎忘了签收这份贺礼。”

她掀开盒盖，里面是一份半截被烧焦的婚约书——印有杜邦家族与英吉利家族的族徽。英吉利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父亲书房保险柜里的原件。

警报声撕裂夜空时，瓷正被美利坚带着完成一个复杂的侧滑步。“着火了！”有人尖叫起来。礼堂东侧窗帘腾起烈焰，火势顺着百年木地板迅速蔓延。伊丽莎白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冷冷回荡：“很遗憾，今晚的死亡名单包括——”

“瓷。”

“美利坚。”

“以及……叛徒伊丽莎白·杜邦。”

美利坚猛地拽着瓷扑倒在地。下一秒，伊丽莎白所站的位置被狙击枪打得木屑纷飞，她胸口的血花在红裙上洇开更浓烈的颜色。

“趴下！”瓷将美利坚按在钢琴后，耳机里突然传来US急促的呼吸声：【哥！杜邦家被灭门了，现在动手的是—】

通讯中断。

英吉利拖着法兰西翻滚到他们身边，他的蓝宝石领针裂开，露出一个微型定位器：“我父亲的人五分钟就到。”

“太迟了。”法兰西擦着嘴角的血迹，指向窗外，“看。”

校门外，十余辆黑色越野车围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每辆车门上都喷着燃烧的杜邦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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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瓷的星辰面具突然自动激活，全息投影拼出一行坐标：【北纬47°3'5"，东经8°30'2"】——瑞士琉森湖的位置。

“CN还活着……”瓷刚开口，就被爆炸气浪掀翻。美利坚用身体护住他，一块飞溅的木片深深扎进他的右肩。

“没事，”美利坚咬牙拔出木片，“比起SAT物理题……这算个屁。”

礼堂穹顶开始坍塌，英吉利抓起法兰西的素描本飞速涂画：“地下管网图，通往后山。”他撕下纸页塞给瓷，“带他走。”

法兰西死死拽住英吉利：“你TM敢——”

“三十秒。”英吉利突然吻住他，“给我三十秒启动防火系统。”

瓷看着美利坚不断渗血的肩膀，突然摘下面具按在英吉利手中：“告诉CN，我选D。”

他拽着美利坚冲进浓烟时，身后传来法兰西撕心裂肺的喊声，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防火系统被手动触发，高压水幕与灭火泡沫瞬间填满整个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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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管网的积水漫过膝盖，美利坚因失血而脚步踉跄。瓷撕开衬衫下摆给他包扎，耳机突然又闪烁出微弱的光。

【左转第三排水口】US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有人在等你们】

推开生锈的铁栅栏，扑面而来的是山间刺骨的雪风。一架没有标识的直升机悬停在悬崖边，舱门处站着穿着防弹衣的意大利，手中拎着医疗箱。

“上车，”他面无表情地拽起美利坚，“CN在琉森等你们做最终选择。”

瓷回头望向燃烧的校园，火光中似乎有一道蓝宝石的碎芒一闪而过。耳机里，US轻声说道：【别担心，英吉利和法兰西……比你想象的顽强。】

直升机升空时，瓷从舱窗看到更多直升机正飞向学校，机身上的星辰标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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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森湖心的玻璃别墅内，CN将平板推到瓷面前。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新闻推送：

《百年豪门杜邦家族遭遇灭门，疑似内部清算》

《英吉利集团宣布暂时冻结所有跨国业务》

《麻省理工天才少女US确认死于校园火灾》——配图是US的初中档案照。

“假的。”CN敲击键盘调出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US正躺在医疗舱接受脑部扫描，“但杜邦的血是真的。”

她切换画面，法兰西和英吉利出现在某个地下医院，两人在病床上十指相扣。法兰西的素描本摊在床头，上面画满了燃烧的杜邦家徽。

美利坚包扎好肩膀，忽然问道：“为什么是毕业舞会？”

CN的黑眸映着湖面波光，目光沉静而深邃：“因为今晚之后……”她调出全球金融市场的曲线，“所有阻碍星辰计划的人都会消失。”

瓷看向桌上并排放着的三支血清，终于明白CN所谓的“最终选择”是什么。

A. 遗忘（普通人生）

B. 新生（星辰计划）

C. 复仇（杜邦遗产）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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