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共生体觉醒

荧绿液体凝成的指令在空气中闪烁三秒后突然炸开，阮软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却看见无数晶体正沿着暗红脉络攀附而上。那些棱镜般的碎片里，全是她从未见过的记忆画面。

"这是......"她刚开口，婚纱裙摆突然发出布料撕裂的声响。层层叠叠的蕾丝下，嵌在电路板间的图纸正自动展开，泛着和霍沉舟脊柱相同的金属光泽。

霍沉舟的机械手指突然扣住她脚踝。他半个身子都被荧绿晶体覆盖，喉咙里挤出断续的电子音："别碰...图纸...会触发......"

阮软甩开他的手，一把扯下整片裙摆。电路板在她掌心发出高频震动，那些曾被评委称赞为"艺术感十足"的花纹，此刻正扭曲成她设计稿上的签名笔触。

"你连这个都算计？"她声音发颤，指甲刮过电路板时带出火花。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婚礼后台，穿婚纱的"阮软"正往裙摆缝入控制器。

监控里的自己转过头，对着镜头露出林雨晴式的微笑。

阮软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扑向主控台残骸，暗红脉络暴起刺入投影源。画面立刻扭曲，在第三帧定格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和梳妆台形成的夹角违背物理规律。

"阴影...是合成的......"霍沉舟的机械臂突然痉挛着砸向地面，火花四溅中露出皮下缠绕的神经纤维，"他们...篡改了......"

阮软胸口发闷。她记忆里被保安拖走的画面中，梳妆台明明在左侧。而现在投影里，台灯的光影方向完全相反。

电路板突然从她掌心浮空。那些花纹剥离成半透明晶体，在空中重组为匕首形状的阻断器。阮软突然明白评委会为何总说她的设计"有数学美感"——这根本就是霍波那契螺旋的三维投影。

霍沉舟的脊椎发出警报声。荧绿液体正顺着金属脊柱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迅速硬化成装甲。他猛地将阮软推开："走...程序要...重置......"

阮软撞在培养舱残骸上，后腰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摸出来才发现是半张烧焦的照片——她穿婚纱的背影，被血画箭头指着裙摆某处褶皱。照片背面是霍沉舟的字迹：「双向锁启动点」。

阻断器晶体突然发出嗡鸣。阮软看着霍沉舟逐渐被金属覆盖的脸，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实验室外听见的金属碰撞声，根本不是仪器故障——是霍沉舟在给自己植入脊椎支架。

"这次换我救你。"她攥紧晶体匕首冲过去。霍沉舟的机械臂本能地钳住她手腕，却在碰到她脉搏时突然松开。阮软趁机翻身跨坐到他腰间，婚纱残余的电路板与他的机械胸甲碰撞出蓝色电弧。

"斐波...那契...角度......"霍沉舟的电子眼闪烁两下，突然用人类的声音说："三十四点五度。"

阮软举起匕首。就在晶体尖端即将刺入他脊椎神经丛时，整个实验室的荧绿液体突然沸腾。液滴悬浮成无数透镜，每个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片段——

五年前的医院走廊，霍沉舟把昏迷的阮软抱进手术室，自己却走向相反方向；婚礼前夜的监控死角，他往自己后颈注射的根本不是抑制剂；还有她从未见过的，暴雨中的墓地里，霍沉舟跪着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全是她学生时代的设计草图。

匕首刺入的瞬间，阮软看见霍沉舟瞳孔骤缩。他的机械胸甲"咔嗒"裂开，露出心脏位置的内置屏幕。上面闪烁的倒计时突然停止，跳出一行她熟悉的字迹：「当碎玻璃扎进心脏，破镜才能重圆」。

剧痛从握住匕首的手掌炸开。阮软发现自己的暗红脉络正与霍沉舟的神经纤维融合，两种颜色的液体在晶体表面形成螺旋。无数陌生记忆灌入脑海——

她终于看见婚礼当天自己晕倒后，霍沉舟砸碎香槟杯不是为了庆祝，而是用玻璃碎片划开自己手腕。他的血滴在林雨晴的钻戒上，才触发了真正的干扰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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