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双向锁..."阮软在记忆洪流中挣扎，"你用自己的神经样本...做了钥匙......"

霍沉舟已经说不出话。他的机械手指轻轻划过阮软锁骨下的条形码，那里现在浮现出与照片箭头完全一致的图案。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所有荧绿液滴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

更早的时候，在她第一次获奖那天，霍沉舟站在庆功宴的阴影里，往香槟杯滴入自己的血。

暗红脉络突然全部刺入地面。阮软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却在滴到霍沉舟脸上时变成了荧绿色。他的机械外壳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真实皮肤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原来你......"阮软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通风管彻底坍塌，林雨晴残留的荧绿液体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形成与阻断器图纸完全对称的结构。

霍沉舟突然用尽全力翻身将她护在身下。阮软听见他心脏位置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接着是某种机械解除锁定的"咔嗒"声。暗红脉络自动缠绕成缓冲网，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金属碎片。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阮软看见自己的婚纱碎片正与霍沉舟的机械骨骼融合，组合成完整的斐波那契螺旋。全息投影闪烁出最后画面：五年前的实验室，霍沉舟正往手术台上的自己后颈注入神经样本。

阮软的指尖触到晶体匕首的瞬间，整座实验室突然响起蜂鸣警报。那些悬浮的记忆液滴开始疯狂重组，折射出的画面全部变成手术室场景——五年前的霍沉舟穿着无菌服，正在给手术台上的她后颈植入某种银色芯片。

"你早就..."阮软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霍沉舟机械胸甲的内置屏幕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当年手术记录的关键帧：植入物编号与她婚纱电路板上的序列号完全一致。

暗红脉络突然剧烈收缩，阮软感到有电流顺着血管直冲大脑。无数陌生记忆碎片炸开——她看见十八岁的霍沉舟深夜潜入大学实验室，用镊子从她废弃的设计草稿上取下铅笔屑；看见他在暴雨里浑身湿透地调试某种仪器，显示屏上正是她后来获奖作品的雏形。

"原来那些灵感..."阮软突然干呕起来，婚纱残余的电路板发出高频震颤。霍沉舟的机械手指猛地扣住她手腕，皮下神经纤维突然暴长，像活物般缠上她的暗红脉络。

两种颜色的液体在接触点形成漩涡，阮软看见漩涡中心浮现出更可怕的画面：婚礼前夜，真正的林雨晴被捆在隔壁房间，而穿着同款婚纱的"阮软"正往裙摆缝入控制器——那是个用霍沉舟神经样本培育的克隆体。

"他们用你的DNA..."霍沉舟的电子音夹杂着电流杂音，"克隆体...触发程序...才能..."机械脊椎突然发出金属变形的声音，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折叠起来，胸甲屏幕闪烁出最后信息：「双向锁需双方神经脉冲同时验证」。

阮软突然明白为什么阻断器要设计成匕首形状。她咬牙将晶体尖端转向自己锁骨下的条形码，在霍沉舟爆发出非人的机械嘶吼声中狠狠刺入。

剧痛中所有荧绿液滴同时炸裂。阮软在意识模糊间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霍沉舟机械外壳全部脱落，露出下面真实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他颤抖的手指抚上她渗血的锁骨，两人混合的血液在条形码位置形成完整的斐波那契螺旋。

"欢迎回家。"霍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瞳孔里映出阮软身后正在自我销毁的克隆体培养舱。最后一滴荧绿液体悬浮在他们之间，映出五年前手术室的完整记录：霍沉舟植入的根本不是芯片，而是能逆向解析记忆覆盖程序的神经接口。

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阮软感到有冰冷的金属触感缠上手指，接着听见霍沉舟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现在，轮到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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