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钥共振

阮软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血的味道先于意识钻进鼻腔。她睁开眼，纯白的天花板上爬满荧光蓝色的导管，像血管一样搏动着。右手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那半枚红宝石戒指已经嵌进皮肉，戒面沾着新鲜的血珠。

"醒了？"林雨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实验室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每个屏幕里都是不同角度的阮母，她被固定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太阳穴连接的导管正汩汩抽取着脑脊液。

阮软撑着手肘想站起来，突然发现左手还攥着母亲的宝石领针。领针的尖端不知何时已经弯曲，在血泊里折射出七个不同颜色的光点。她顺着光线看去，七个母亲的虚影正以诡异的异步频率重复着撕扯衣领的动作——每个虚影撕开的位置都露出那个陶土胸针的印记。

"别费劲了。"林雨晴的投影突然具象化在血泊中央，鲜红的指甲掐着某个虚影的脖子，"你妈妈当年偷偷改造神经导管的时候，就该想到——"

金属断裂的脆响打断了她。霍沉舟的机械脊椎残骸突然从天花板砸落，荧绿色的液体溅在林雨晴投影脚边。他的机械眼球滚到阮软手边，瞳孔里闪烁着断断续续的代码。

阮软抓起眼球，湿冷的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立体投影——是霍沉舟的人类眼睛，虹膜上布满血丝。"第三版..."机械音从残破的声带模块里挤出来，"你改的...弧形接口..."

林雨晴的高跟鞋碾过投影，鞋跟精准地扎进眼球核心。"真感人，霍总到现在还惦记着你改的设计图。"她俯身时，阮软看见她后颈的机械接口正在渗出黑色黏液，"可惜他脊椎里有三十七个自愿签署的协议节点，每个都录了生物认证。"

血泊突然泛起涟漪。阮软低头，发现自己的血正被戒指吸收，戒面上的红宝石裂开细纹，露出里面微型投影装置。一段全息录像自动播放：五年前的医院走廊，霍沉舟被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按在墙上，其中一个人的左手无名指缺了半截。

"自愿？"阮软的声音比手里的领针还尖锐。她突然把领针狠狠砸向地面，宝石碎片崩裂的瞬间，七个母亲虚影同时发出惨叫。

实验室突然倾斜了九十度。阮软撞在变成墙面的地板上，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斐波那契数列。某个记忆芯片从霍沉舟脊椎残骸里滑出来，芯片表面刻着"0513修复记录"。

林雨晴的投影开始数据紊乱，她徒劳地抓挠着突然反转的重力场："你疯了吗？这些芯片——"

阮软抓住飞过的芯片按进自己颈侧。皮肤被划开的瞬间，她看见芯片里的内容——是五年来被篡改的设计原稿，每页修复日期都是她生日。最后那页的批注栏里，霍沉舟的字迹力透纸背："弧形接口按软软第三版改，别让她知道。"

领针的碎片突然扎进伤口。阮软疼得弓起背，却看见碎片在血肉里自动拼成控制器纹路。林雨晴的投影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她的面部数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另一张苍老的脸——那张脸左手的断指位置，和监控里按着霍沉舟的人完全重合。

"妈妈...在反控制她..."霍沉舟的机械残肢突然抽搐着指向某处。阮软转头，看见最后一个母亲虚影正艰难地比划着童年游戏的手势，嘴唇开合着说出一串数字。

戒指突然发烫到几乎灼伤皮肤。阮软低头，发现两半戒指的内侧密码正在血中重组，拼出的根本不是指令代码——是母亲实验室的保险柜密码，那个装着她们母女所有设计原稿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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