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养心殿时,顾麟澈正将新铸的银剪掷入火盆。听着太监结结巴巴的回禀,他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笑出声
顾麟澈(厉皇):杖刑竟也未能让她屈服?有趣……(缓缓放下手中的奏章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传令下去,赐她一杯鸩酒——带话与她,若想继续在后宫苟活,便饮下此酒;若是心存他念、宁舍性命出宫,这酒便是她的解脱。
翌日卯时三刻,钟鼓齐鸣。顾麟澈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端坐上首,听着下方群臣奏报河东修缮进度、漕运赈灾粮调配,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螭纹——那里有道极浅的划痕,是昨日掷银剪时留下的。
吾皇万岁万万岁!"金銮殿内群臣轰然伏地,山呼声响彻穹顶。
#顾麟澈(厉皇):众爱卿平身。
顾麟澈(厉皇):朕问你们,河东水患拨下的两万两,可落实了吗?
户部尚书王崇礼出列时袍角发颤:"启禀陛下,因工部所需木料价格...暴涨三倍,恐..."
#顾麟澈(厉皇):暴涨三倍吗?
顾麟澈猛地拍案而起,震得丹墀下群臣齐刷刷矮了半截。他望着殿外阴沉的天色
顾麟澈(厉皇):究竟是天灾作祟,还是有人中饱私囊!
惊雷碾过天际,金銮殿内死寂如坟。群臣垂首噤声,唯有铜漏滴答作响,敲得人心惶惶。顾麟澈扫视阶下瑟缩的朝臣,凤目最终落在工部尚书佝偻的脊背上:
#顾麟澈(厉皇):修大坝,需多少时日?
白发苍苍的工部尚书颤巍巍出列,象牙笏板几乎握不住:“回、回陛下,若按寻常工期...预计三月方能竣工。可如今河道决口处...”他喉结滚动,“河东灾民缺衣少食,恐撑不过月余。”
顾麟澈(厉皇):既然如此,朕亲自征调一千精兵,准备十日之内开赴河东!工部即刻调拨库存木料,户部再拨三十万两白银——谁敢延误,朕拿他项上人头祭河
“陛下不可!”满朝哗然,为首的老臣扑通跪地,花白胡须在青砖上扫出闷响,“您金龙之躯,万龙之首,怎可涉险?昔日您虽为战神,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当坐镇中枢啊!”紧接着,群臣如倒伏的麦浪般纷纷叩首,劝阻声此起彼伏。
最后,还是皇上安排乔宓的哥哥带兵前往河东,退朝以后,他想起先皇昏庸无道,不听信忠臣言,导致河东作为忘墟国疆土,如今天不管地不管,水患严重的可怕。
江霓月浑身紧绷的肌肉在他滚烫的怀抱里渐渐松懈,破阵刀“哐当”坠地的声响惊起檐下夜枭。厉皇顺势将她压倒在铺满狼皮的软榻,玄色衣袍如潮水般漫过她银鳞甲胄的冷光。
#顾麟澈(厉皇):今夜卸甲,收起野性
江霓月一把甩开
江霓月(月儿):恕难从命
她咬牙撞向他下颌,趁机翻身抽出枕下短刃。月光顺着刀锋流淌,在她眼底凝成冷芒:
江霓月(月儿):陛下若想要一具听话的躯壳,大可以杀了我,若想要心
短刃抵住自己咽喉
#江霓月(月儿):除非北疆的狼不再啸月!
顾麟澈(厉皇):……
烛火猛地跳动,将顾麟澈眼底的血丝映得通红。他掐住她下颌,指腹擦过她嘴角未愈的伤口:
顾麟澈(厉皇):你既厌恶入宫,当初参加选秀又是为何吗?
江霓月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背,却见帝王眼底的狠戾忽然碎成齑粉。她扯着嘴角笑出泪来:
#江霓月(月儿):父命难为?我爹说,陛下你忌惮江家铁骑,强令江家适龄女子必送一人进宫。
喉间泛起苦意
江霓月(月儿):我没有姐姐,只有哥哥,所以这笼中雀的位子,只能是我。
#顾麟澈(厉皇):你为何...从不早说吗?
江霓月(月儿):说与不说,陛下要的不过是听话的棋子。
#顾麟澈(厉皇):(又转移话题)你体质如何?
江霓月(月儿):难孕。
他嗓音沙哑,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顾麟澈(厉皇):难孕又无妨?朕既说过难孕无妨,便永远作数!那些后宫女子腹中的孩子,不过是绵延皇室血脉的需要,与情分何干?你且看着,自今日起,后宫再不会有新添的子嗣!
说罢,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攥住腰间玉佩。那块双龙琥珀连心佩在昏黄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本是太祖钦赐、昭示未来储君身份的皇权继承玉佩,亦是忘墟国未来储君身份的唯一凭证。自三代昏君乱政后,祖训便定下“认玉不认人”的铁律,满朝文武只认玉佩持有者为正统,即便储君庸碌,只要玉佩在身,皇位便无可撼动。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玉佩重重砸在金砖地面,双龙纠缠的纹路寸寸碎裂,琥珀碎屑如泪洒落。
顾麟澈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带着不容错辨的滚烫:
顾麟澈(厉皇):小狼崽,我们可不是选秀那日第一次见面。
他忽然低笑出声,手臂环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顾麟澈(厉皇):你忘了?你在军营长大,先皇昏庸无道,曾两次下旨赐婚,要你嫁入我王府。
江霓月浑身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她躲在北疆的营帐里,攥着飞鸽传书破口大骂,以为京城来的皇子定是个不学无术的丑八怪,死活不愿脱下战甲披上嫁衣。
顾麟澈(厉皇):你当时在边关,宁肯带着将士在风雪里啃冻硬的干粮,也不愿踏进王府半步。
顾麟澈的指尖划过她泛红的眼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
#顾麟澈(厉皇):若当时你点头应了,如今...怕是早成了这后宫最尊贵的贵妃。
殿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镀了层银边。江霓月望着他眼底从未见过的温柔,破阵刀“当啷”一声坠地,终于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顾麟澈的喉结滚动,将她发间沾染的龙涎香尽数吸入肺腑,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顾麟澈(厉皇):别再怕我了。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颤抖的唇瓣,想起那夜红烛摇曳下,她咬着牙流泪的模样
顾麟澈(厉皇):朕知道...你刚入宫时,朕强要了你的初夜。
江霓月猛地别开脸,眼眶瞬间泛起水雾。那些被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翻涌上来—帝王不容抗拒的力道,还有自己满心满眼的屈辱与恨意。
顾麟澈(厉皇):我知道你是恨朕..
#顾麟澈(厉皇):我越是后悔。那晚...是我错了。
#顾麟澈(厉皇):还有,方才朕摔碎的玉佩,本是传国储君的信物!但你给朕听好了——江霓月!这万里江山、千秋基业,朕宁可亲手付之一炬,也绝不容你再流半滴泪!
他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字一顿道
顾麟澈(厉皇):你才是朕此生唯一的执念,其他的,皆可抛!
#顾麟澈(厉皇):小野狼,朕要你试试(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哑)卸甲,收起野性。
顾麟澈(厉皇):朕会护着你,护到这宫里再无人敢伤你分毫。
他长臂自她身后环来,掌心隔着襦裙覆住她柔软小腹,下颌抵着她乌发间斜插的银簪,温热吐息扫过她后颈细雪般的肌肤,锦缎寝衣下传来的体温,将帐中沉香熏得愈发绵密。她望着窗棂外摇晃的月影,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叹:
顾麟澈(厉皇):爱妃
#顾麟澈(厉皇):收起野性,卸甲,好不好?
顾麟澈(厉皇):朕的后宫可容不下女将军,只留得住...
顾麟澈(厉皇):朕心尖上的宝贝。”
殿外雨势渐歇,江霓月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贯强势狠厉的帝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厉皇,会为了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而厉皇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还是一夜强制临幸
……
翌日卯时三刻,江霓月终于肯试着放下野性,尝试身披织金缠枝莲纹云锦襦裙,仅携贴身侍女流烟步出揽月殿。那流烟素日随侍顾麟澈身侧,深谙宫闱掌故,主仆二人且行且谈,不觉已至御花园。
时近巳初,海棠谢尽,牡丹方绽。忽见青石小径转角处,一抹灼目红衣翻卷而来。宁阳长公主身披猩红蹙金线凤凰纹大氅,桃露杏雨二侍垂手随侍。前者捧着掐丝珐琅手炉,后者执鹅黄缂丝宫扇,将长公主腰间羊脂玉缀就的璎珞衬得愈发流光溢彩,倒与江霓月的浓艳华服相映成趣。
宁阳长公主猩红大氅拂过青石板,丹蔻指尖轻点宫扇,嗤笑道: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呦~你就是把我皇兄迷得团团转的妃子?叫什么江霓月是吧?(尾音上挑,眼底尽是轻蔑)北疆来的泥腿子,也敢穿这云锦华服?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
流烟脸色骤变,忙屈膝行礼,声音发颤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娘娘,这位是宁阳长公主,圣上最疼爱的二皇妹……
江霓月眸光微闪,转瞬敛去锋芒,左手轻搭左肩,身姿优雅地微弯行礼,声音清冽却不失恭谨: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臣妾参见宁阳长公主。
长公主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抬手,语气透着几分倨傲: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抬手)平身吧
说罢,抬手轻抚鬓边的赤金步摇,凤目流转间,似有万千算计。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谢长公主
江霓月方直起身,宁阳长公主已挥着鹅黄缂丝宫扇逼近,丹蔻点着她肩头织金纹路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本公主问你,现如今的玄武大陆和平吗?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啊?长公主何意吗?
江霓月眉峰微蹙,鎏金护甲无意识摩挲着破阵刀鞘,
长公主忽而仰头大笑,红衣上的金线凤凰随着动作欲飞,羊脂玉璎珞撞出清响: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我的意思?朝堂表面平静如水,实则暗藏惊涛骇浪!皇子暗中结党,外戚虎视眈眈,众臣各怀鬼胎—这天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太平过!
她猛地将宫扇拍在石桌上,惊起牡丹花瓣簌簌而落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江家女,你以为进了宫就能高枕无忧?不过是从北疆的战场,换到了更凶险的修罗场罢了!
江霓月凝视着长公主眼中翻涌的冷意,未及回应,便听对方话锋一转。宁阳长公主猩红披风扫过石凳,指尖轻抚过腰间玲珑玉佩,忽而冷笑出声: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若不是我皇兄手段狠绝,以恶制恶,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她丹凤眼微眯,望向宫墙之外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郑重,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那些豺狼虎豹,唯有我皇兄的利爪獠牙,才能镇得住。
说罢,她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江霓月
宁阳长公主忽而逼近,几乎要扫过江霓月茜色裙裾,丹蔻点在她心口: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收起你的野性!这宫里步步皆杀局,你若还守着北疆那套横冲直撞的做派……
她忽地轻笑,宫扇挑起江霓月下颌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我皇兄日理万机,批阅奏章到丑时三刻是常事。他既掌得朝堂风云,便无暇管束后宫莺燕。
话音陡然转冷,羊脂玉璎珞撞出清脆声响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你若不知收敛野性,累得他连后宫也要费心——你须知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昔日御史台首叶清臣触怒我皇兄,可是生生被剜了七窍!
说罢甩袖转身,猩红披风卷落半片牡丹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好自为之吧
宁阳长公主忽又回首,猩红大氅扫过满地落英,凤目似淬了冰: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你仗着北疆杀伐之气,还道是保命符?
她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凤凰羽护甲,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攀着龙鳞求活路?皇兄若厌弃了你,不过是挥袖之间的事
话音未落,她猛地甩动宫扇,鹅黄缂丝扫过江霓月耳畔:
顾佳斯(宁阳长公主):前几个月,有个陈婕妤陈玉瑶恃宠而骄,目无王法,不过是在我皇兄面前说错一句话,便被当场褫夺封号,永闭冷宫!江家女,莫拿北疆的刀枪,来赌这九重宫阙的生死。
言罢,宁阳长公主猩红大氅一甩,那大氅上金线绣就的凤凰似欲振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头顶的赤金凤凰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凤喙处垂挂的羊脂玉璎珞相撞发出清泠声响,光影闪烁间,渐渐消散在蜿蜒的宫道深处。桃露杏雨二人见状,忙敛衽行礼,匆匆提着裙裾小跑跟上。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
待宁阳长公主一行人远去,江霓月望着那消失在宫道尽头的一抹猩红,黛眉微蹙。她转眸看向身旁的流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流烟,长公主此番所言,究竟是何意?
流烟微微屈膝,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虑,小心翼翼地回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娘娘,朝廷有规,凡十三之龄的女子,皆须参与三年一度的选秀。若在选秀前已有婚约,便可豁免。可若尚未婚配,且芳龄恰在选秀之期,便会被指配给陛下或是宗室子弟。那些未经选秀的女子,即便年过二十,也不得擅自婚嫁,亦无人敢娶。
她顿了顿,抬眸看了眼江霓月,接着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大户人家的千金,在府中衣食无忧,自由自在。可一旦入了宫墙,便如鸟入樊笼,再无自由可言。陛下赏赐之物,只能使用,却无权支配买卖。若是敢贩卖陛下所赐之物,那便是犯下死罪,还会牵连家人。再者,这后宫佳丽众多,许多女子入宫后,一年也难得见陛下几回,甚至有些到死都仍是完璧之身。这便是许多人不愿自家女儿入宫的缘故了。
说罢,流烟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
江霓月微微颔首,黛眉轻拧,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解,开口问道: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既如此,若女子有强大的家庭背景,或者如本宫一般有些野性,不就有了保护伞,能在这宫中立足了?
流烟闻言,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再次屈膝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担忧,轻声回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娘娘有所不知。纵是有家庭背景,可在这深宫中,家族势力远水难救近火,且陛下圣心难测,稍有不慎,家族亦难庇护周全。至于野性……
她微微一顿,抬眸看了眼江霓月,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在这规矩森严的后宫,太过张扬乖张,反倒容易招致祸端。陛下虽一时觉得有趣,但长久下来,若触了圣怒,那后果……
流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流烟微微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继续说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娘娘,而且我们忘墟国还有规定。后宫干政乃大忌,哪怕是家族势力强大的妃嫔,一旦有丝毫插手前朝事务的迹象,便是犯了陛下的逆鳞。再者,宫闱之中,严禁结党营私。妃嫔之间若是私下拉帮结派,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一旦被发现,必定严惩不贷。
她稍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还有,这宫中对言行举止、礼仪规范要求极严。说错一句话、行错一个礼,都可能被视作不敬,招来责罚。哪怕是您这样战功赫赫的将门虎女,在这宫中,也得处处小心谨慎,收敛锋芒。否则,不知何时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完,流烟再次屈膝,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江霓月柳眉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冷声道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难道说,进了这宫,便非得收起性子,整日依偎在皇上怀里装娇弱不成?
流烟脸色微变,忙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周围无人,才又凑近了些,轻声劝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娘娘,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若不懂得审时度势,收敛锋芒,恐会招来灾祸。皇上虽对娘娘另眼相看,可圣心难测啊。适时示弱,温柔些,或许能让皇上更怜惜娘娘。若一味强硬,只怕会让皇上心生厌烦。娘娘,还望您三思啊。
江霓月轻咬红唇,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将流烟的话听进了几分。她微微颔首,甩了甩衣袖,转身朝着揽月殿走去。
一路行来,宫道两旁的宫娥太监见了她,纷纷屈膝行礼,却都不敢抬头直视。江霓月步伐匆匆,思绪却纷乱如麻。
回到揽月殿,她刚跨过门槛,便挥退了一众宫人,只留流烟在侧。屋内的陈设华丽而精致,可此时在江霓月眼中,却显得无比压抑。她走到榻边坐下,手撑着头,目光有些茫然。
这时,顾麟澈身边的公公康成海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他弓着身子,脸上堆着笑,尖着嗓子说道:“娘娘,皇上今晚又召您侍寝,还请娘娘好好准备着。奴才这便告退。”说罢,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了出去,那身影很快消失在殿门之外。
流烟忙上前,脸上带着些许紧张与关切,轻声道:
流烟(江小姐的待女):娘娘,既皇上有召,奴婢这便伺候您梳妆更衣。
江霓月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几分淡然与随性,语气平静道: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不用了,就按平常一样便好。
说罢,她起身走到妆台前,随意地取过一支簪子,将青丝松松挽起,未施过多粉黛,仅着一身寻常宫装,简单却不失英气。流烟在一旁看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帮着整理了一下裙裾,便安静候在一旁,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三更时分,月色如水洒落在宫道上。江霓月在引路太监小福子的带领下,莲步轻移,一路朝着养心殿而去。夜风吹过,她身上的宫装微微飘动,手中紧握着的帕子,显露出她内心些许的不平静。
那小福子走在前方,脚步匆匆,不时回头看一眼江霓月,生怕这位娘娘有什么差池。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养心殿外。殿内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批阅奏折的沙沙声。
引路太监小福子在殿门口停下,恭敬地回身,低声说道:“娘娘,已到养心殿了,请您入内。”说罢,便退到一旁,垂首而立。
江霓月轻提裙裾踏入殿内,暖黄烛火将她的身影拉长。她左手优雅地搭在左肩,身姿微弯,声音清泠如碎玉击盘: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臣妾参见皇上
赤色裙裾在青砖上铺开半绽之态,与殿中明黄龙纹交相辉映。殿内墨香混着龙涎香萦绕,案前执笔的顾麟澈抬眸,烛光映得他眉眼似覆薄霜,朱批悬在奏折上方迟迟未落。
顾麟澈轻抬了抬手,口中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
顾麟澈:嗯……起来吧!
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疲惫。他的目光从奏折上微微移开,却并未完全落在江霓月身上,似乎还沉浸在刚刚批阅的事务中。
江霓月缓缓直起身,抬眸看向案前的顾麟澈,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她微微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殿内除了烛火的轻响,便是顾麟澈偶尔翻动奏折的声音,气氛竟有些许的凝重。
江霓月敛下眸中锋芒,缓步近案。素手执起松烟墨锭,在青玉砚中缓缓研磨。墨汁渐浓时,她垂眸轻声道: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皇上政务繁忙,可要歇一歇?
顾麟澈握笔的指节微顿,余光扫过她柔顺盘起的发间,金线绣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轻晃。殿内唯有墨锭与砚台相触的沙沙声,混着烛芯爆裂的脆响。江霓月目光专注于砚中漩涡,忽觉袖角被微凉指尖勾住,抬眼便撞进帝王晦暗不明的眼底。
顾麟澈:安寝吧!
这一晚,江霓月不再抗拒,而是出于自愿,往昔的那份倔强与野性悄然隐匿。榻上,二人共度的时光似泛起层层涟漪,旖旎而缱绻。
次日
昏昏转醒了,看着旁边的人
江霓月听着那低沉的轻笑,身子微微一僵,知道自己装睡被识破了。她缓缓睁开眼眸,迎上顾麟澈似笑非笑的目光,轻启朱唇,低低唤了声: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皇上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双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似有一丝慌乱,又很快恢复了镇定。江霓月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锦被,那动作带着些许娇憨与羞涩。
(剧情不连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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