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难料
超小超大

第十一章:冬季+父亲警告收起锋芒(二次整改)

顾麟澈微微挑眉,看着江霓月那略带羞涩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而后神色稍敛,开口说道:

顾麟澈:晨昏定省你便不用去了,朕自会派人去告知皇后。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说罢,便抬手唤来殿外的内侍,吩咐了此事。那内侍恭敬地应下,匆匆退下。

江霓月闻言,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顾麟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皇上会为她免去这晨昏定省之礼,毕竟在这规矩森严的后宫,这是妃嫔应尽的礼数。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谢皇上体恤。

说罢,微微欠身行礼,青丝滑落肩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忘墟国后宫,位分等级森严如铁律。皇后坐镇中宫,执掌凤印,统摄六宫诸事,地位尊崇至极;皇贵妃协理六宫,位同副后;贵妃次之,可在帝后缺席时暂代职权。齐、贤、德、淑四妃分管四方宫室,主掌宫嫔礼仪与用度,一言一行皆为后宫表率。

而“逍遥妃”之位,却似一柄出鞘的孤剑,在这森严的宫规中独树一帜。寻常妃嫔需日日晨昏定省,恪守繁文缛节,连言行举止、服饰穿戴都有严苛规制。但逍遥妃却能自由出入宫禁,不必受此束缚。这一特殊位分专为那些跳脱常规、不羁于世俗礼教的女子而设。江霓月,生于北疆、长于杀伐的将门虎女,十二岁能开百石强弓,十五岁挑落敌首,在朝堂敢掀文臣案几,行事果决狠辣。她厌恶深闺胭脂香,偏爱刀光剑影,如此不受拘束的性子,正契合逍遥妃“逍遥”二字。不仅如此,逍遥妃还被赋予掌后宫刑狱之权,赐陨铁金册、幽冥玉印,可先斩后奏,以北疆的铁血戾气涤荡宫闱,其权势与地位的特殊性,远超同阶嫔妃,成为忘墟国后宫中最独特的存在 。

………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皇上

江霓月轻启朱唇,再度唤了声“皇上”,声线轻柔却透着几分坚决: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帝仁元年745年,第五任君王昏庸无道,民怨四起真的吗

话未说完,顾麟澈手中的滴血折扇“啪”地一声展开,扇面上的暗红血迹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缓步逼近,唇角勾起那抹惑人的弧度,却让江霓月感受到刺骨寒意

#顾麟澈:爱妃对前朝旧事倒是感兴趣?

顾麟澈折扇轻敲掌心,桃花眼中翻涌着戏谑的暗芒:

顾麟澈:不错,当年龙渊皇治下,下属国西夏与东吴见中原疲敝,竟妄图染指皇权。那老皇帝空有治国虚名,御驾亲征却连折三员大将,数十万大军溃败如山倒。

他忽然俯身,折扇挑起江霓月的下颌,

#顾麟澈:你猜如何?龙渊皇带着残部一路南逃,竟在长江之畔草草立国,自诩‘南朝’,可笑至极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眼底的嗜血映得愈发清晰:

#顾麟澈:南朝?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罢了。那新君连城墙都修不完整,每逢北境铁骑南下,便只能紧闭城门,任由百姓哭喊求饶。

他低笑出声,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轻蔑

顾麟澈:听说南朝皇宫连侍卫都凑不出百人,后宫妃嫔还要自己织布裁衣

顾麟澈想到了什么

江霓月微微欠身,福了一福,便转身退出寝殿。一路行至揽月殿,她将那身宫装换下,重新束起利落的发式,腰间别上“破阵刀”,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驰骋北疆的女将军。

心中有些烦闷,她决定去御花园的湖心亭散散心。御花园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可江霓月却无心欣赏这满园春色。她沿着蜿蜒的小径,脚步匆匆,手中的刀柄握得紧紧的。

到了湖心亭,江霓月刚一踏入,便见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黑白棋子错落,似在诉说着未竟的争斗。她走上前去,目光落在棋盘上,不由自主地伸手拈起一枚黑子,正要落下,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竟是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宫嫔,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宫嫔福了福身,柔声道:“见过逍遥妃娘娘,奴婢听闻娘娘来此,特奉了些皇上赏赐的点心,还望娘娘不弃。”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摇了摇头)不必

江霓月:织金缠枝莲纹:(头也不回离开了)

介绍:忘墟国后宫规矩森严,戒律如铁。其中最为严苛的禁忌,便是对服色的限定:除太后、皇后以及皇后所生的嫡系子嗣外,其余众人皆严禁穿着大红色衣物、佩戴大红色首饰。大红色于宫中象征至高皇权与正统尊荣,僭越者视为觊觎天家威严,轻则褫夺位分、杖责禁足,重则牵累家族、性命难保。每逢节庆大典,后宫众人皆需提前由尚服局逐一审视衣饰,稍有差错便会招致严惩,此令自开国便已立下,历经数代帝王,从未有过丝毫松动。

宫门门禁之规更是冷酷无情。每日亥时一到,宫门便会彻底封闭。鎏金兽首门环落锁,厚重的朱漆大门隔绝内外,唯有值夜侍卫与掌灯太监方可在宫墙下往来巡查。胆敢在门禁之后出入宫门者,无论因何事由,皆以擅闯宫禁论处。轻则杖责八十,逐出宫廷、永不录用;重则当场杖毙,若有官员亲属犯禁,更会牵连家族获罪。更漏声是宫中众人的催命符,每到亥时,各宫宫人便需迅速归位,稍有延误,便可能遭受重刑。森严的宫规如同无形枷锁,将后宫众人牢牢禁锢在红墙之内,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

江霓月回到揽月殿时,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清响。烛火在“破阵刀”的寒刃上跳跃,映得案头狼毫笔杆泛着乌光。

磨墨的手顿了顿,浓稠的墨汁在砚台里泛起涟漪。她忽然想起北疆的夜空,星河总是亮得能照亮父亲鬓角的霜雪。狼毫刺破宣纸,墨迹晕染成歪斜的字迹:“父亲大人钧鉴,霓月入宫安好。北疆近日可还安宁?西境的老营房……”

写到此处笔尖骤然停顿。窗外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她猛地起身吹灭烛火,待黑影远去才重新点灯。这次下笔力道极轻,“后宫规矩森严,儿已得‘逍遥’封号。皇上赐陨铁金册,掌刑狱之权。”字迹忽然潦草如飞沙,“望父亲勿念。”

信纸被反复折叠成小方块,塞进“破阵刀”刀柄暗格时,江霓月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北疆的风仿佛穿透宫墙,卷起案上未干的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片苍茫。

江霓月将密信妥善藏好,刚抚平裙摆,便听得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素月掀起珠帘,眉眼间带着几分警惕,轻声禀道:“娘娘,西厢房的夏官女子来给您请安了。”

话音未落,一抹鹅黄身影已迈过门槛。夏官女子盈盈拜倒,发髻间的银蝶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妾身见过逍遥妃娘娘,永宁宫西厢房夏氏,愿姐姐吉祥如意,顺心如意!”

江霓月搁下手中狼毫,抬眼望去。但见一名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款步而入,鬓边斜插着一支海棠绢花,盈盈下拜时,广袖扫过青砖,扬起一缕若有似无的香粉气。夏燕儿垂眸敛衽,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江霓月垂眸看着跪地的夏燕儿,语气淡淡道:

江霓月:起来吧,不用多礼。

她重新坐回主位,端起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冷意。

夏燕儿莲步轻移,起身后笑意盈盈地说道:“听闻娘娘来自北疆,那地方一定满是骏马与弯刀,好生叫人向往。不像这宫里,整日只能对着假山花草,实在无趣。”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轻点鬓角,目光却不时打量着江霓月的神色。

江霓月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搁下:

江霓月:夏妹妹既觉得无趣,不如多去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也好解解闷。总比在本宫这里,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强。

夏燕儿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笑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妹妹只是真心钦佩娘娘……”

江霓月:够了

江霓月突然起身,腰间破阵刀发出一声清鸣,

江霓月:本宫没闲工夫听你绕圈子。若无事,便请回吧。

她眼神冰冷,直视着夏燕儿,仿佛能看穿对方眼底的算计。

夏燕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咬了咬唇福了福身:“既如此,妹妹便不打扰娘娘了。”说罢,转身匆匆离去,裙摆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的纸张沙沙作响。随着殿门重重关上,殿内重新陷入寂静,只余江霓月一声冷笑,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夏燕儿离去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回廊尽头,素月便匆匆撩开珠帘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小姐,不好了!听说阳贵人的孩子没了!”

江霓月:恐怕太后要失望了

江霓月倚在雕花窗边,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阳贵人滑胎一事如阴霾般笼罩在她心头,辗转反侧间,她也害怕自己如果易孕,怀上了孩子,是不是也留不住,三更漏声已从初更响到了五更。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变形,手中紧攥的帕子早已被冷汗浸透。

天还未破晓,素月便端着铜盆匆匆进来,蒸腾的热气在清冷的殿内散开:“小姐快点起床梳妆吧,今日要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可不能迟到了。”她掀开床幔,看着江霓月眼下的青黑,忍不住心疼道,“您昨夜又没合眼?”

江霓月撑着床头坐起,任由素月将冰凉的巾帕敷在脸上。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面容,她却突然冷笑一声:

江霓月:阳贵人的孩子没了,这请安怕是要比往日更‘热闹’。

坤极宫内檀香袅袅,炉中青烟盘旋而上。齐清欢身着藕荷色织锦襦裙,发间东珠随着行礼的动作轻轻晃动,声音清脆如铃:“玉萃轩贵人齐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紧接着,柳智倩跪在青砖上,月白色宫装衬得她脸色略显苍白:“颐祥宫常在柳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永福宫的佟玉小心翼翼地磕了个头,声音怯生生的:“永福宫常在佟氏,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吉祥如意,凤体安康。”

江霓月踏入殿内时,腰间破阵刀的坠饰随着步伐轻响。她微微福身,目光坦荡:

江霓月:揽月殿逍遥妃江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话音刚落,角落里的上官澜匆匆行礼,声音带着几分局促:“清阳宫答应上官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柳知音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鎏金护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上官答应说话可真是简洁呢,果然是商界人家出身的呀,惜字如金呀!”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上官澜脸色涨得通红,头垂得更低了。

高文华贵妃已经端坐在凤椅下首,丹蔻染红的指尖重重叩击扶手:“柳嫔好大的威风!皇后娘娘还未开口,哪轮到你指手画脚?”她身着赤金缠枝莲纹宫装,鬓边九凤衔珠钗随着动作轻晃,眼中满是轻蔑,“更何况你自己不过是舞姬出身,如今倒学会嫌贫爱富了?上官家世代从商,万贯家财摆在那儿,可不是你能比的!”

高文华贵妃扬起下巴,得意地瞥了柳知音一眼。柳知音咬着下唇,脸色难看至极。

皇后阮晚晚看着殿内跪着的众人,轻咳一声道

阮晚晚:皇后:光顾着你俩斗嘴,还没让这些妹妹起身呢,你们起来吧。

她话音落下,齐清欢、柳智倩、佟玉、上官澜几人连忙谢恩起身,动作小心翼翼。唯有江霓月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身姿笔直如松,腰间的破阵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江霓月,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阮晚晚:皇后:逍遥妃倒是沉得住气,旁人都起了,你还跪着做什么?是觉得本宫这赐起身的话,还入不了你的眼?

众人慌忙屈膝,齐声恭声道:“谢皇后娘娘!”声音在雕梁画栋的坤极宫内回荡,惊得梁间栖息的金丝雀扑棱棱乱飞。齐清欢起身时偷偷瞥了眼高文华贵妃,见她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的珍珠璎珞,而柳知音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白,显然还未从方才的羞辱中缓过神来。

皇后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掌事宫女琥珀。琥珀身着月白色织锦宫装,髻间斜插一支银镶玉簪,仪态端庄地抬手轻挥,身后捧着漆盒的宫女们便鱼贯而入。为首的翠羽捧着鎏金嵌宝盒,宝蓝色的宫绦随着步伐轻晃;身后的瑶琴、锦瑟各自托着绣着金线牡丹的锦盒,胭脂色裙摆扫过青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阮晚晚:皇后:这些都是本宫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还有逍遥妃的见面礼也一直没给,今日便一并给了。

皇后端坐在凤座上,指尖摩挲着赤金掐丝朱雀护甲,丹蔻染就的指尖在护甲上的宝石间流转,仪态雍容,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不达眼底的笑意。

#阮晚晚:皇后:你们挑些喜欢的,进了这后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日后姐姐妹妹间自当和平相处,早日为皇家绵延子嗣。

只见宫女们将琳琅满目的首饰捧上,翠羽托着的鎏金盘里,珍珠发簪、翡翠步摇在烛光下流转着华彩,瑶琴与锦瑟的锦盒中,珊瑚钗环与赤金璎珞交相辉映。齐清欢眼波流转,指尖轻轻捻起一支嵌满东珠的花钗,柳智倩则对着一支碧玉簪爱不释手,众人纷纷挑选着璀璨夺目的饰品,殿内一时珠光闪烁。

唯独江霓月站在原地未动,目光扫过一众金玉首饰后,径直走向琉璃捧着的漆盒。她素手轻抬,竟从中取出一柄三寸长的鎏金匕首——刀鞘上雕刻着狰狞的饕餮纹,刀柄缠着漆黑鲛绡,锋芒微露便寒意顿生。琥珀见状脸色骤变,惊呼出声:“娘娘!这……”

殿内众人慌忙屈膝跪地,彩绣裙裾铺展如绽放在青砖上的牡丹。齐清欢等人声音交织成一片:“嫔妾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柳知音攥着新得的翡翠钗子,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却也跟着俯身行礼。

江霓月单膝点地,玄色裙摆垂落如墨,右手按住腰间匕首,声音清冽:

江霓月: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她抬头时目光与皇后相撞,殿内烛台的光影在两人之间明灭,空气中浮动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皇后摆了摆手,凤目微阖,眉间倦意尽显

阮晚晚:皇后: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她腕间赤金掐丝朱雀护甲划过扶手,琥珀立刻会意,高声宣道:“皇后娘娘懿旨,诸位小主请回!”

齐清欢等人忙不迭福身,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柳知音攥着翡翠钗子起身时,故意撞了下江霓月的肩膀,却见对方纹丝未动,反倒是自己踉跄着后退半步。江霓月垂眸看着手中匕首,指尖抚过饕餮纹的利爪,忽然轻笑一声,惊得正要离去的上官澜浑身一颤。

她回到了揽月殿

夜幕如墨,将揽月殿裹进沉沉暗影。檐角铜铃被夜风摇晃出细碎声响,惊起栖息在宫墙上的夜枭。江霓月正倚在窗前擦拭匕首,冷不丁殿门被叩响,一个尖细嗓音划破寂静:“奴才给逍遥妃娘娘请安!奴才是敬事房的,今晚皇上指定要逍遥妃娘娘侍寝,请娘娘尽快沐浴更衣!”

话音未落,四名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熏香浴汤与绣着金线鸾鸟的寝衣。为首的宫女垂眸福身,声音怯生生道:“还请娘娘移步净房……”江霓月指尖骤然收紧,匕首在烛火下泛着森冷幽光——自入宫那日被皇上强行临幸后,后面也有几次,还有一次她自愿,如今又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倒像是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安。

净房内蒸腾的水汽模糊了雕花窗棂,江霓月斜倚在鎏金澡盆中,任由温热的花瓣浴水漫过肩头。素月手持沉香木勺,将滚烫的浴汤轻轻浇在她背上。

待沐浴完毕,宫女们捧着薄如蝉翼的月白色寝衣上前。衣料轻透,裹在身上时竟连肌肤纹理都若隐若现。江霓月任由她们为自己挽起松松的堕马髻,只别了一支素银簪子,镜中人面色苍白,倒像是披麻戴孝的模样。

软轿早已候在殿外,四名太监垂首立于轿旁。江霓月扶着素月的手踏入轿中,轿帘落下的瞬间,夜风吹来几缕槐花香,混着远处宫墙下更夫的梆子声。软轿晃晃悠悠地穿过九曲回廊,月光透过轿帘缝隙洒进来,在她单薄的衣摆上投下斑驳碎影。她攥紧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养心殿的灯火已在前方摇曳,不知这一夜,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下轿到偏殿,龙床的锦缎凉得沁人,江霓月静静仰躺着,单薄的寝衣下隐约可见起伏的轮廓。帐幔低垂,烛火摇曳,将她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殿外更漏声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裹挟着冷冽的气息缓步而来,玄色绣金长袍下摆扫过青砖,无声无息。顾麟澈指尖旋着新换的月白湘妃竹扇,扇面绘着水墨寒梅,倒像是从文人书房里随手捞来的物件,桃花眼在朦胧的烛光中泛起潋滟的光,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脊背发凉。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床上的人,折扇挑起江霓月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人动弹不得。

江霓月勉力从他桎梏中撑起身子,强压下心头慌乱,指尖攥着单薄寝衣行下拜礼:

江霓月:臣妾给皇上请安。

话音未落,便又被顾麟澈用扇骨勾起下颌,温热的指腹擦过她冰凉的唇角。

顾麟澈:时辰不早了

他轻合折扇,将她推倒在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上,玄色衣袍如夜幕般倾落,袖口金纹龙首正对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顾麟澈:春宵一刻值千金,朕可没闲工夫听你说这些虚礼。

顾麟澈:美人终于收起野性,朕想尝尝

说罢,殿内烛火骤然熄灭,只余帐幔晃动间,传来玉扣轻解的细碎声响。

露水情缘,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第二日晨光熹微,江霓月裹着貂裘蜷缩在软轿里,回揽月殿的路似乎比去时更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昨夜被顾麟澈攥红的手腕,前不久刚刚入宫那几次被强行临幸的夜晚如潮水般涌来,侍寝过,但是他却从未给过真正的恩宠。

转眼冬雪覆满宫墙,琉璃瓦映着惨白日光。江霓月倚在窗前,看宫人们扫雪时呵出白雾,这数月间,顾麟澈虽又宣召过几次,却不过是将她当作后宫摆设,欢好时从不曾多言,事后便冷着脸命人将她送回。

正当她将手炉抱得更紧时,素月突然撞开殿门,发间沾着雪粒:“小姐!老将军给你来信了!”

江霓月猛地转身,手炉险些从膝头滚落。她冲上前攥住素月的手腕,声音发颤:

江霓月(云丝披风):父亲来信了吗?快给我看看!

信纸展开的刹那,熟悉的苍劲字迹跃入眼帘,边塞的风雪仿佛穿透纸背。

江霓月(云丝披风):吾爱女见字如晤。漠北初雪已至,军中一切安好……

她逐字读着,眼眶渐渐发烫。父亲的叮嘱字字千钧:宫中不比北疆,切莫再任性妄为。收起野性,学会藏锋……

最后一笔力透纸背,似是在警告,又似在叹息。

江霓月攥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颤,目光落在父亲信末“珍重”二字上,喉间泛起苦涩。殿外寒风呼啸,卷着雪粒子扑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怔怔望着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

江霓月(云丝披风):如今冬季已至,不知父亲好不好……

自入宫以来,她日日盼着父亲的消息,白日里应付后宫的明枪暗箭,深夜梦回时总想起北疆的漫天黄沙、父亲铁甲上的寒光。可这深宫重院,将她与万里之外的亲人隔绝,她只能将满心牵挂藏在心底,化作日日夜夜的担忧与思念。

素月望着殿外朗润的天光,雪霁初晴的日头将琉璃瓦映得剔透,忙上前福身道:“小姐,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不如咱们去散散心?”她指着檐角垂落的冰棱,见江霓月仍盯着窗外出神,又补了句,“雪后梅香沁人,最是宜人,老将军见信也盼着娘娘宽心呢。”

江霓月唇角终于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轻轻点了点素月的额头:

江霓月(云丝披风):你这丫头,莫要当我是傻子。你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分明是自己在这殿中呆腻了、呆烦了,打着劝我的由头,实则是你想散散心才是吧?

素月吐了吐舌头,抱着江霓月的胳膊撒娇:“小姐就当可怜可怜奴婢,整日闷在殿里,都快长出蘑菇了!再说了,御花园的红梅配着雪景,当真好看极了,小姐去了保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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