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楚凌风的剑尖距离我的咽喉只有三寸，寒光刺得我皮肤生疼。

"师兄听我解释，"我强作镇定，后退半步，"我迷路了，偶然发现这座石殿..."

"闭嘴！"楚凌风厉声打断，长剑纹丝不动，"从大比开始，我就觉得你有问题。一个杂役，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强？"他目光扫向石台，"原来是为了《天衍录》。"

周子陵从另一侧包抄过来，冷笑道："师兄，何必废话？杀了她，残篇就是我们的了。"

我眼角余光瞥向石台，那块残缺玉板依然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青光。直觉告诉我，那东西对我至关重要，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师尊知道你们杀同门吗？"我试图拖延时间。

楚凌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以为师尊真看重你？他不过是想查清你身上的秘密罢了。"他剑锋向前递了半寸，"最后给你个机会，说出你的奇遇，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剑尖刺破皮肤，一滴血珠顺着剑刃滑落。疼痛让我更加清醒，楚凌风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玄霄子收我为徒果然另有目的。

"我的奇遇？"我忽然笑了，"就是这个！"

话音未落，我猛地向后仰倒，同时右手一挥，早已藏在袖中的"风行丹"粉末洒向两人眼睛。楚凌风反应极快，闭眼后撤，周子陵却慢了半拍，被粉末迷了眼，顿时惨叫一声。

我趁机一个翻滚，冲向石台。身后传来楚凌风的怒喝和剑气破空声，但我不管不顾，全力扑向玉板。

指尖触碰到玉板的刹那，一股浩瀚如海的信息流轰然涌入我的脑海！无数古老符文在意识中飞舞重组，最终化为三个大字——《天衍录》！

与此同时，体内《太虚衍天诀》自行疯狂运转，与《天衍录》产生共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眉心爆发，瞬间流遍全身。楚凌风的剑气袭来，却在距离我三尺处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金色光罩弹开。

"不可能！"楚凌风失声惊呼，"这是...天衍护体？"

我无暇理会他的震惊，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天衍录》带来的震撼中。虽然只是残篇，但其中蕴含的大道至理已经远超我的理解范围。唯一能确定的是，《天衍录》与《太虚衍天诀》同源，后者似乎是前者的入门篇。

"一起上！不能让她融合成功！"楚凌风暴喝一声，与勉强恢复视力的周子陵同时攻来。

危急关头，我本能地按照《天衍录》中记载的一个简单法诀，双手结印。石台突然炸裂，一道青光从中射出，在空中化作一把三尺青锋，剑身如秋水，剑柄刻有"昭明"二字。

灵剑有灵，自行落入我手中。剑入手的一刻，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它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楚凌风的剑已至面前。来不及思考，我挥剑格挡。

"锵！"

两剑相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稳稳接住了这一剑，而且丝毫不觉得吃力！《天衍录》残篇与《太虚衍天诀》的共鸣，让我的修为在短时间内暴涨到了筑基后期！

"你..."楚凌风脸色大变，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没有废话，我剑势一变，使出从思过崖石壁上领悟的那招"回风拂柳"，但这一次，剑招中融入了《天衍录》的一丝道韵，威力何止倍增！

楚凌风仓促格挡，被这一剑震退数步，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我："你究竟是谁？"

"云昭。"我冷冷道，"那个你们一直欺辱的杂役。"

周子陵见势不妙，突然从侧面偷袭。我头也不回，昭明剑反手一挥，一道青色剑气离剑而出，直接将他劈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吐血昏迷。

楚凌风见状，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惧色。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笑道："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捏碎一块玉符，"师尊早已料到可能有变，这次你插翅难飞！"

玉符碎裂的瞬间，整座石殿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上落下簌簌灰尘。远处传来隆隆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秘境守护兽被唤醒了，"楚凌风狞笑，"它会杀死所有非玄天宗弟子。而你...已经不算玄天宗的人了！"

我心头一凛，果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连地面都随之颤抖。必须立刻离开！

楚凌风看出我的意图，挥剑阻拦："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们再次战在一处。有了昭明剑和《天衍录》的加持，我渐渐占据上风。但楚凌风毕竟是金丹初期，又得玄霄子真传，一时半会儿难以彻底击败。

石殿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墙壁倒塌的轰响。守护兽正在逼近！

"没时间陪你玩了。"我突然变招，昭明剑上青光暴涨，一道剑气如长虹贯日，直取楚凌风心口。

楚凌风横剑格挡，却被这一剑连人带剑劈飞出去，胸口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重重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我没有补刀，不是心软，而是听到守护兽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收起昭明剑，我转身冲向石殿另一侧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堵石墙，看似死路。但《天衍录》突然在我脑海中显出一段信息——这是出口！我毫不犹豫地撞向石墙，在接触的瞬间，身体仿佛穿过一层水幕，眼前一花，已经站在了秘境外的山谷中。

回头望去，秘境入口的空间裂缝正在剧烈波动，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兽吼和楚凌风的怒骂声。不敢停留，我捏碎莫老给的一张遁符，身形瞬间出现在数里之外。

连续使用几次遁术后，我精疲力竭地倒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严重的是体内灵力的紊乱——《天衍录》与《太虚衍天诀》的强行融合，加上短时间内修为暴涨，让我的经脉承受了巨大压力，随时可能崩溃。

我强撑着取出几颗疗伤丹药服下，开始运转《太虚衍天诀》调理内息。昭明剑横放在膝上，散发着柔和的青光，似乎在辅助我疗伤。

三天后，我从入定中醒来，伤势已经稳定，修为也巩固在了筑基后期。但我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等着我——打伤楚凌风，抢夺《天衍录》，玄天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当我悄悄靠近一座小镇准备购买补给时，在城门口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玄天宗叛徒云昭，盗取宗门至宝，杀害同门，罪大恶极。凡提供线索者，赏灵石千颗；擒获者，赏元婴丹一枚。"

通缉令旁边还画着我的画像，虽然不太像，但已经足够危险。我压低斗篷帽檐，转身离开。

玄天宗在修真界势力庞大，与其接壤的几个国家都有他们的眼线。想要安全逃离，必须前往中立地带——最好是散修联盟的势力范围。

想起秘境中遇到的韩立，我决定碰碰运气。据莫老曾经提过，散修联盟在"自由城"设有分部，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各大宗门的手伸不进去。

一路小心潜行，七天后，我来到了自由城外。这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奇特城市，建筑杂乱无章地散布在山谷中，街上行走的大多是修士，而且很多都刻意隐藏了面容。

入城后，我按照记忆中找到一家名为"百草堂"的药铺——莫老曾说这是散修联盟的联络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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