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真言

烛泪在铜炉里凝成琥珀，楚安诺替他掖被角的指尖忽然顿住。帐外雨打芭蕉的声响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若没有那道圣旨...你本不会娶我吧？"

怀中的人忽然发出低笑，酒气混着雪松香扑在她颈侧："或许。"孤独知君的指尖无意识缠上她一缕发丝，醉眼微阖却掩不住眼底清光，"可这世上本就没有'若'。"

"你会娶谁？"她忽然握住他按在胸口的手，触到他心跳的频率。

"从未想过。"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锦被上，酒气喷在她耳垂上滚烫，"直到遇见你..."话音未落便被她按住嘴唇，楚安诺望着他眉间松动的戒备，指尖划过他唇角旧疤。

"开心么？"他攥住她手腕按在枕侧，瞳孔里映着摇曳烛火，"做我的妻。"

换来一声闷哼，却见他眼中笑意更浓："说真话。"

"父皇的旨意...如何拒绝？"她别过脸去，却在他咬住她耳垂时轻颤，"但你替我杀了弑姐的凶手..."声音渐低，被他辗转的吻揉成碎片。帐幔彻底垂落的刹那，她听见他在耳畔轻笑："若我说...从见你第一面起，便在等这道圣旨呢？"

日头悬在中天，将青石板晒得发烫。孤独知君斜倚朱漆廊柱，望着院中缠斗的两人。温野的刀锋堪堪擦过伺九凉耳畔，带起几缕碎发，却在离咽喉三寸处骤然收势。

“你这不行啊。”孤独知君勾起唇角，指节叩击廊柱发出清脆声响。温野闻言立刻收剑，靴底碾过碎石：“将军，我这是让着九凉！真上战场——”话音未落，伺九凉的剑柄已狠狠砸在他后背。

“行了行了。”孤独知君笑着直起身子，忽听得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刘书客手持折扇疾步而来，扇面还沾着未干的墨迹：“将军，何家小姐到了，说有要事相商。”

书房内，檀木香混着少女身上的茉莉香。何小小将檀木匣推过桌面，鎏金暗纹在阳光下流转：“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孤独知君指尖划过匣面，金属碰撞声隐隐透出：“不愧是何家最得宠的千金。”

“我的酬劳呢？”何小小挑眉，发间珍珠步摇晃出细碎光影，“听说你娶了公主？皇上还真是...成人之美。”她刻意拉长尾音，眼波流转间尽是玩味。孤独知君靠上椅背轻笑：“皇命难违，何小姐不是最懂？”他从袖中取出叠好的密信，“倒是你，插手燕城旧部，胃口比传闻中还大。”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楚安诺的声音混着金铃轻响：“将军，这是在跟谁聊啊？”温野垂眸低声回禀：“是何小姐。”。

孤独知君送何小小是，见到楚安诺。何小小敛衽行礼时，鬓边琉璃簪子折射出冷光："给公主请安。"楚安诺垂眸望着对方裙角绣着的并蒂莲，那针法竟与自己嫁衣上的如出一辙。

"在府里唤我夫人便好。"她唇角勾起完美弧度，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何小小抬眼飞快瞥向孤独知君，眼尾丹蔻在阳光下泛着血色："是，夫人。若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马蹄声渐远，楚安诺望着空荡荡的府门，忽然轻笑出声："将军府的门槛，怕是要被美人踏破了。"金铃随着转身的动作轻响，却掩不住话音里的酸涩。

孤独知君伸手扣住她手腕，将人拽得撞进怀里。他身上雪松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残香，楚安诺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却见他喉结在阳光下投下锐利阴影。"她？"他指尖挑起她一缕青丝缠在指间，"也配与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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