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日快乐

十一月，不再喧嚣，静似乎是它的本色，白日渐短，夜色渐长。

今天是个普通的周四，也是个普通的立冬日，但，好像也不是。

周遭空气的凉意让人难以忽略，天空中的太阳仅洒下了很微薄的温暖，可也同样让人难以忽略。

李玉媚轻咳一声，转过身，露出两个小酒窝，“曾什韩。”

“嗯。”他轻轻地回答。

“你今天开心吗？”

今天？一个被抛弃的日子而已，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曾什韩抬眸，她的目光太过纯洁，太过温暖，太过炽热，仿佛要看进自己的内心，他移开视线，攥紧手心。

沉默了许久，曾什韩单单给出了两个字，“一般。”

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少女脸上的笑意不减，“好吧~”

徐欣耳朵不聋，自然是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她凑过去，“媚宝，干嘛问曾什韩这个问题？”

“你猜。”李玉媚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

晚自习结束，同学们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涌出去。

李玉媚深怕他也走了，于是自己的书包还没收好，就对某人千叮咛万嘱咐，“你先别走，拜托拜托~我……我还有一会儿，就在这等我可以吗？”

“好。”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李玉媚心里也松了口气。

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整理的，她只是找了个借口，故意磨蹭罢了。

慢慢地，教室里的人愈发稀少，仅是零星几个。

李玉媚手里把玩着书包背带的绳子，此时的教室安静地过分，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终于走光了。”她轻轻地说道，然后在自己的书包里捣鼓半天。

李玉媚将小蛋糕放在桌面上，“曾什韩，生日快乐！”

瞬间，他的瞳孔一缩，心猛地一跳，很快，心房便被这暖暖的、纯粹的感情蒙住。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这种微小温暖的幸福感让他怔住很久，迟迟未开口。

李玉媚见他一直不语，以为是自己记错日子了，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日期，明晃晃地显示着“11月7日”，“没错呀！”

难道是他看自己是从书包里拿出来的蛋糕，这放了一整天，怕不能吃了？

于是李玉媚立马摆手，“这个蛋糕是我今天中午偷偷溜出去买的，没有过夜，而且现在天气也变冷了，所以应该是没有被捂坏的。”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愈发的小。

“谢谢。”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你能把我放在心上，谢谢你……

自从曾什韩的母亲离开后，他的生日就被镀上了黑暗的光，痛苦、潮湿、阴暗，无人在意。

“没有打火机，只能委屈你啦！嗯……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快闭眼许愿。”李玉媚眉眼弯弯，将蜡烛轻轻地插上去。

其实曾什韩并不信所谓的愿望这种东西，因为神灵这种似乎从来都不眷顾自己，在他看来，命运得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要什么就主动去争取，可他不想拂了少女的好意，于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仅许了一个愿望：愿未来一切都顺遂如意。

李玉媚看着他已经睁开眼睛，便将蛋糕刀递给他，弯起漂亮的眼眸，“快切蛋糕！你今天可是寿星呢！”

曾什韩接过，沉着镇定地落刀，然后将第一块蛋糕直接给了李玉媚。

“哇！是谁这么幸运吃到了寿星切的第一块蛋糕？原来是我呀！”

他低眉一笑，黑润的眸中盛满了笑意。

万物在黑夜的笼罩下，陷入粘稠的幽暗里。

“你……”微顿，“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李玉媚放下手中的叉子，“嘿嘿，就是上次体检的时候呢，我不是发体检单的嘛，然后看到你那张上面的信息，我就偷偷记下来了。”

曾什韩又一次的说了“谢谢”。

“那你今天开心吗？”

又安静了很久，但终于还是等来了那两个字，“开心。”

因为你，所以我很开心；因为你，所以以后的立冬日多了一份温暖；因为你，所以以后再忆生日时有了美好回忆。

“谁还在教室？”保安大爷的话语声突然传来，将李玉媚吓得一哆嗦，出于本能反应，她赶快冲过去将教室的灯与门关上。

顿时，黑暗笼罩住教室，后知后觉的害怕让李玉媚不敢轻举妄动，她带着颤音，“曾什韩？我怕黑。”

比语言先一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这。”清润的声音响起。

“我们怎么办？待会怎么出去呀？”她轻咬着唇，注意力根本没在那个怀抱上面，甚至于自己还往里靠近了几分。

曾什韩的心跳加快，甚至有些失神。

“曾什韩？”少女轻柔的声音传来。

他轻咳一声，然后轻轻地拍着怀里人的背，“没事，等大爷走过去了，我们就出去。”

“嗯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头顶的气息无法忽视，李玉媚一低头，清晰地感知到腰间的手，更清晰地感受到赤热的温度，她的耳尖默默地泛红，羞涩也随之爬上脸颊，那么一瞬她屏住了呼吸，接着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钥匙的甩动声在空气里传播，由远及近，李玉媚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透过门上的玻璃，瞧见那束光停留了一会儿，她的心怦怦直跳，紧紧闭着眼睛。

“别怕。”耳畔响起的声音，让那颗心不再因害怕而跳动地如此快。

玻璃处的光很快消失，慢慢地，那钥匙的甩动声也已不可闻，李玉媚轻轻地呼了口气。

她微挣了挣，不自在地开口，“我们走吧！”

曾什韩松开手，眉毛一挑，“走吧！拿上东西。”

——

昏黄的路灯下还是那对熟悉的身影，只是平常“叽叽喳喳”的活泼少女，此刻过分的安静，一股劲的闷着头走。

这没由来的安静让曾什韩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玉媚！”

“嗯？”她回头。

曾什韩三步并两步，直接走到了她的身旁，与她并肩同行，望着她，“为什么不说话？”

脑海里又浮现，刚刚那个短暂的怀抱，或许也称不上怀抱吧……余光瞥见旁边人的疑惑与不解，李玉媚红着脸，紧抿着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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