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欢迎回家

青璃的手指刚触到青铜碎片，整个便利店突然陷入绝对的黑暗。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每滴都像落在烧红的铁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你终于碰到它了。"成年男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青璃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不是数据链，而是一根温热的、跳动的脐带。脐带另一端连着冰柜里那个婴儿，此刻婴儿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货架上的太上老君脸突然集体转向她。最前排的薯片包装袋裂开，伸出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手指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抱着婴儿，背景是写满算式的黑板，角落里隐约可见"道果培育第零日"的潦草字迹。

"看看真正的实验日志。"脐带突然收紧，将青璃拽向冰柜。她挣扎时踢翻了关东煮机器，滚烫的汤汁在空中凝固成琥珀色的胶状物，每颗鱼丸都变成了微缩版的三清雕像。

冰柜玻璃彻底碎裂的瞬间，青璃看清了婴儿胸口插着的不是导管——是七根用头发编织的金线，每根都通向不同时空的自己。最近的那个培养舱里，玉质化的"青璃"突然转头，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她："你以为轮回是从你记事开始的？"

研究员的数据链突然全部调转方向，疯狂刺入他自己的太阳穴。他的白大褂下渗出黑色黏液，平板上弹出无数警告窗口：“记忆污染度89%”“道纹逆向解析中”。最后弹出的是一段全息录像：年轻研究员跪在实验室，正把注射器扎进婴儿心口，针管里是沸腾的青色液体。

"第一次注入混沌本源时，你哭得特别厉害。"研究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正在数据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青璃流血的手腕，"现在却学会用它反击了。"

便利店的地砖开始翻涌，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青铜手臂。每只手臂掌心都刻着"正"字，最老的那只手上，"正"字已经多到挤变形。手臂们突然同时抓向青璃脚踝，皮肤接触的瞬间，她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发出惨叫。

"时间到了。"货架上的膨化食品袋同时爆开，喷出的不是薯片而是发黄的实验笔记残页。其中一页飘到青璃眼前，上面用红笔圈着行字：“宿主情感是最好催化剂，建议保留记忆投放系统”

脐带突然爆发刺目的青光。青璃感觉有滚烫的东西顺着血管逆流而上，在心脏位置凝结成莲子的形状。便利店天花板彻底塌陷，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星空——每颗星星都是个培养舱，舱与舱之间用数据链相连，构成覆盖整个宇宙的八卦阵图。

"欢迎回家，第1315号道果。"星空深处传来钟鸣，震得青璃耳膜渗血。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映出个意想不到的画面：成年太上老君正在给年轻研究员递注射器，而研究员白大褂的名牌上赫然写着——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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