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十四 章：冰柜深处的青铜炉心

研究员的白大褂下摆扫过自动门感应器，平板电脑的蓝光在他眼镜片上跳动。青璃看见他锁骨位置有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条形码纹路，只是数字是"0000"。

"样本编号1315，体温异常升高。"研究员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袖口露出八卦纹的衬衫纽扣，"准备提取混沌青莲成熟体。"

冰柜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青璃低头看自己手腕，那里的条形码正渗出血珠，血滴在地面变成细小的青色火苗。蒲公英绒毛从她伤口飘出来，粘在研究员镜片上。

"别碰那些数据链！"绒毛突然发出尖叫，"他在用热成像定位你的灵核！"

研究员镜片后的眼睛突然变成全黑色。他扯开白大褂，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道袍，平板电脑背面刻着"三十三天研究所"的篆文。"第1315次采样开始。"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手指戳向屏幕的瞬间，便利店所有货架突然倾斜。

青璃扑向最近的冰柜。玻璃门上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个泡在营养液里的婴儿——婴儿胸口插着七根导管，每根导管都连着个迷你炼丹炉。冰霜在玻璃上迅速蔓延，形成先天八卦的纹路。

"这是......"青璃的指尖刚碰到玻璃，整面冰柜突然变得透明。她看见无数个自己躺在培养舱里，有的已经玉质化，有的正在碳化，最近的那个正疯狂拍打舱壁。保质期数字在她们头顶跳动：13:14、13:13、13:12......

研究员的数据链刺破空气袭来。青璃本能地抬手挡，却听见"嗤"的一声——链条穿透她手掌，在伤口处搅动时发出吸吮声。剧痛中她看清链条末端连着抽血管，正在抽取她体内青色的液体。

"混沌本源纯度92%，比上次提升了7个百分点。"研究员盯着平板上的曲线图，"再有三分钟就能……"

蒲公英绒毛突然燃烧起来。青色的火顺着数据链窜向研究员，他道袍上的金线立刻变黑碳化。青璃趁机把流血的手掌按在冰柜玻璃上，婴儿影像突然睁开眼睛。

"你是我第几次轮回？"玻璃里的婴儿开口，声音却是成年男性的低沉，"为什么你的灵核里有我的道纹？"

冰柜内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青璃感觉有东西在扯她头发，转头看见货架上的膨化食品包装全都变成了太上老君的脸，无数个迷你老君正拽着她的发梢往包装袋里拖。

"他们要的不是混沌青莲。"蒲公英火苗在她耳边噼啪作响，"是要用你的身体养出能操控混沌本源的……"

数据链突然缠住青璃的脖子。研究员的脸正在像素化，白大褂和道袍交替闪现："样本反抗指数超标，启动格式化程序。"他的平板电脑开始播放青璃前世的记忆碎片——第79次轮回里魔尊把内丹塞进她嘴里的画面，第362次雷劫中妖皇用脊背为她挡天火的场景。

"这些......都是实验数据？"青璃挣扎时踢翻了旁边的关东煮机器，滚烫的汤汁淋在数据链上。链条发出惨叫，松开瞬间被她抓住往伤口里塞。

混沌能量像洪水般顺着链条反涌。研究员的身体突然膨胀，道袍下鼓起无数个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出青璃不同死法的全息投影。便利店天花板开始掉落青铜色的碎片，露出后面巨大的炼丹炉内壁。

"你居然反向污染数据链？"研究员的声音断断续续，手指已经变成二进制代码在消散，"老君没说宿主能主动操控混沌......"

冰柜玻璃"哗啦"碎裂。青璃看见1314个自己同时伸出手，拽住研究员正在数据化的道袍下摆。无数记忆碎片从裂缝涌进来，最清晰的那段是成年版太上老君在销毁一本写满"青璃"名字的实验记录。

"找到炉心了！"蒲公英火苗突然窜向最大的青铜碎片。那上面刻着"第零次实验记录"，画面里年轻的太上老君正往婴儿心口刺入刻有莲纹的金针。

青璃扑过去抓碎片，手指刚碰到就听见震耳欲聋的钟声。便利店地面裂开，露出底下翻涌的混沌海，所有商品包装都飞起来组成八卦阵。阵眼处悬浮着那瓶标签破损的矿泉水，瓶盖不知何时已被拧开。

"喝下去。"1314个声音在混沌海里回荡，"这次就能看见真实……"

研究员的身体突然爆炸成数据流。青璃在气浪中抓住青铜碎片，看见最后一帧画面：成年太上老君跪在紫霄宫，鸿钧道祖的拂尘正点在他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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