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零一章：混沌归源·双生之契

青铜漩涡吞噬一切的刹那，青璃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不，那不是碎裂——是七百二十三个记忆齿轮同时咬合的震颤。液体青璃化作的青铜数据流正从她指缝间渗入，每一滴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

"看啊！"液体青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漩涡突然凝固成镜面，映出年轻老君的道袍下摆。他手里握着的不是拂尘，而是沾满蓝色培养液的手术刀。

机械胚胎的瞳孔齿轮疯狂转动："记忆污染程度79%...启动净化程序！"它后颈的罗盘残片突然射出黑雾，镜面里的老君顿时扭曲成怪物——三头六臂，每只手里都握着不同型号的切割工具。

青璃本能地后退，脚跟撞上某种粘稠的东西。低头看见漩涡底部涌出无数脐带，每根都缠着半凝固的记忆碎片。最近的那块碎片里，年轻老君正把罗盘锋利的边缘按在培养舱胚胎的眉心。

"第一次分离实验。"液体青璃突然出现在她耳后，呼吸带着金属锈味，"他说这是为你好。"

机械胚胎的机械臂突然刺穿镜面。青璃眼睁睁看着那只金属手掌抓住碎片里的胚胎，像撕开绸布般将它一分为二。剧痛毫无预兆地从她眉心炸开，真实的仿佛此刻正在被切割。

"住手！"她扑上去抓住机械臂。接触的瞬间，七百二十三次切割的记忆洪流冲进脑海。培养舱的冰冷、手术刀的嗡鸣、被剥离时灵魂撕裂的尖叫——全都带着新鲜的痛感席卷而来。

液体青璃的笑声混在记忆里："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总记不清化形前的事了？"她的身体正与青铜漩涡同化，只剩半张脸浮在青璃肩头，"我们本该是完整的混沌青莲......"

漩涡突然剧烈收缩。机械胚胎挣脱青璃的手，罗盘残片迸发出刺目血光。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突然活过来，变成无数把微型手术刀向青璃射来。

"当心！"液体青璃猛地推开她。三把记忆刀贯穿了液体青璃的胸膛，却溅出闪着卦象的青铜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新的镜面，映出令青璃血液凝固的画面……”

混沌未开的虚空中，三十六品莲台正在被炼化。而握着炼天炉的那个人，道冠下露出半张与太上老君一模一样的脸。

"鸿钧......"机械胚胎突然卡顿，齿轮瞳孔渗出蓝色液体，"警告...禁止访问此段记忆..."

青璃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手腕上的"青"字烙印不知何时已蔓延到手肘，形成与莲台相同的纹路。液体青璃被记忆刀钉住的部位开始数据化，她却笑着抓住青璃的手："碰碰这里。"

她引导青璃的手指按向自己心口被贯穿的伤口。指尖接触的刹那，青璃突然明白了液体青璃的全部记忆——那些被剥离的情感、被定义为"杂质"的喜怒哀乐，此刻正如岩浆般沸腾。

机械胚胎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它后颈的罗盘残片突然脱落，旋转着切向两人交握的手。青璃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液体青璃却抢先一步用胸口迎上锋利的边缘。

"你......"青璃看着罗盘残片没入对方胸膛。没有鲜血，只有青铜色的数据流如决堤般喷涌。这些液体在空中交织成完整的罗盘虚影，盘面显示的时间正是老君实验日志记载的"最终调试"时刻。

液体青璃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现在...把两半都接住..."她将实体残片塞进青璃掌心，自己的手已经变成半透明，"别让他得逞..."

机械胚胎的机械臂突然暴长三倍，直取青璃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液体青璃剩余的身体完全化作光流，裹着青璃撞向悬浮的罗盘虚影。青璃在眩晕中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

"时辰到了，该离开了……"

剧痛从双手开始蔓延。左手的实体残片冰冷如万年玄冰，右手的光影罗盘却烫得似三昧真火。当两者在她胸前相撞的瞬间，七百二十三个记忆齿轮终于严丝合缝。

漩涡炸开成青铜暴雨。每一滴雨珠里都映着记忆片段：老君深夜在丹房刻录禁制、魔尊在诛仙阵前回头望她、妖皇的指尖擦过她鬓角的莲印...最后几滴雨悬停在空中，组成模糊的卦象……

上艮下兑，山泽损。

机械胚胎突然发出不似机械的惨叫。它的金属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内里与青璃相同的面容。当最后一块装甲脱落时，青璃看见"它"的眉心嵌着半片混沌青莲的花瓣。

"原来我们都是......"青璃的话被喉咙里涌出的青铜液体打断。她的皮肤正在玉质化，手腕蔓延的莲纹与眉心花瓣产生共鸣。悬浮的罗盘突然分解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站着个模糊的身影。

最近的那个光点突然放大。青璃看见鸿钧的背影立在三十六品莲台前，手里的炼天炉泛着与罗盘相同的光泽。他似有所觉地回头，道冠下赫然是…… 青璃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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