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想牺牲自己

这个发现像一柄重锤砸在胸口，她踉跄后退时踩碎了几片记忆雨珠。那些碎片里溅出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蓝色培养液，散发着防腐剂与血腥混合的气味。机械胚胎的惨叫突然变成尖笑，它脱落的外壳在漩涡中重组，拼成三十六品莲台的虚影。

"我们都被骗了。"液体青璃的声音从她皮肤下渗出，青璃低头看见自己手臂的玉质化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莲纹与机械纹路交织的诡异图腾，"鸿钧用你的本体炼器，老君用你的残魂做实验......"

漩涡突然静止。所有悬浮的记忆刀同时调转方向，刀尖对准青璃眉心。她看清每把刀上都刻着微型卦象——全是山泽损的变体。机械胚胎的残骸突然暴起，它用最后的力量扑向最近的光点，那里面鸿钧的背影正在转身。

"拦住它！"液体青璃在意识海里尖叫，"那些记忆被污染过！"

青璃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机械胚胎撞进光点的瞬间，整个记忆空间像被泼了墨的宣纸般晕开黑雾。鸿钧的身影突然清晰得可怕，他转过来的脸上布满与青璃相同的齿轮纹路，道冠缝隙里伸出三根数据导管，正连接着炼天炉里惨叫的混沌青莲。

"样本G-07情绪模块超标。"鸿钧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他抬手时袖口露出写满符文的机械臂，"启动最终回收程序。"

青璃突然不能动了。她发现自己的每个关节都浮现出微型罗盘投影，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旋转。液体青璃在她体内挣扎："他在倒流我们的融合进程！快碰那些记忆刀……"

黑雾中突然刺出半截莲藕状的手臂。机械胚胎竟从光点里爬回来，它半个身子已经数据化，残破的金属头颅却死死咬住鸿钧的衣角："跑...去三十三重天外天..."它的电子眼突然爆出火花，"找...真正的莲台......"

鸿钧的机械臂突然延长，五指化作手术刀刺穿机械胚胎。飞溅的蓝色液体在空中凝成卦象锁链，将青璃捆得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更多数据导管从虚空中伸出，像毒蛇般游向自己的七窍。

"别呼吸！"液体青璃突然操控她的左手刺向右手腕——那里有片刚浮现的莲花烙印。剧痛中青璃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束缚她的卦象锁链突然崩解成数据残渣。

鸿钧的投影开始扭曲。炼天炉里的混沌青莲突然睁开三只机械眼，其中一只的瞳孔与青璃一模一样。它挣扎时扯断的数据导管喷出青铜色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

"北斗注死..."液体青璃的声音越来越弱，"南斗注生...快记下这个坐标......"

青璃的视网膜上突然烧灼般疼痛。那些青铜液体竟在她眼中凝结成立体星图，最亮的七颗星组成勺形，勺柄正指向某个不断移动的紫微星位。鸿钧的投影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炼天炉突然炸开，飞溅的金属碎片每一片都映出……

三十三重天外天漂浮着半截莲台，台座上插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剑柄缠绕的数据导管还在蠕动，像在给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输血。

"那是..."青璃刚开口，整个漩涡突然坍缩成奇点。她最后看见的是液体青璃完全数据化的脸，以及对方用口型说的三个字：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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