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鸭子

黑车稳稳的停到了富庭苑门口，司机忍不住望了望，低声感叹，真是有钱人啊！

"Daddy，我回来了！"俞禾木推开家门，玄关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可偌大的客厅却空无一人。他皱了皱眉，随手把书包甩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妈？张姨？"他踮着脚往旋转楼梯上走，镶金边的波斯地毯突然卷起一角，险些把他绊倒。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隐约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俞禾木抄起墙角的青花瓷花瓶——上周刚从拍卖会拍回来的乾隆年间古董——屏住呼吸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他手一抖，差点摔了价值八位数的宝贝：父亲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手工定制的西装蹭满了灰，母亲举着手机蹲在书柜顶上，裙摆卡在吊灯的水晶坠子里。

"你们在cosplay《碟中谍》？"俞禾木憋着笑放下花瓶。

"嘘！"母亲压低声音，"你爸非说听见老鼠啃他珍藏的《孙子兵法》！"

"明明是啃《米其林餐厅指南》！"父亲从书堆里抬起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歪到耳后，"儿子快来帮忙，这老鼠肯定是从米其林三星厨房偷师了——它专挑最贵的书咬！"

话音未落，一道灰影"嗖"地从《法国葡萄酒品鉴大全》后面窜出来。母亲尖叫着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俞禾木终于看清了罪魁祸首——家里养的柯尔鸭"拿破仑"，嘴里正叼着半张松露巧克力包装纸，鸭蹼下踩着本《如何优雅地吃垮米其林》。

……

俞禾木弯腰捡起沾满鸭口水的书页，突然瞥见扉页上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本鸭已阅，建议三星主厨往巧克力里掺小米"。他憋笑憋得肋骨发疼，转头发现父亲正举着放大镜趴在波斯地毯上，"这里！这里有犯罪足迹！"

母亲凑近一看，几粒油光水滑的葵花籽在古董留声机旁摆成箭头形状。"这是拿破仑的调虎离山计！"父亲猛地跳起来，西装后摆"刺啦"裂开道口子，"它肯定在厨房藏了军火库！"

三人冲到下沉式厨房时，米其林认证的料理台上正上演着魔幻现实主义画面——戴着主厨帽的柯尔鸭单脚踩住松露研磨器，另一只蹼优雅地蘸着鱼子酱，不锈钢冷藏柜门大敞，鹅肝酱罐头排成整齐的"SB"字母（后来调监控才发现是"松饼"缩写）。

"这罐勃艮第蜗牛要3980！"母亲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拿破仑你啃的是黄金吗！"鸭子突然扑棱翅膀飞上吊灯，甩落的鹅肝酱正好糊住父亲准备报警的手机镜头。

俞禾木从书包掏出包辣条晃了晃，拿破仑瞬间俯冲下来，鸭喙精准啄开包装袋。"还是你了解它。"父亲瘫坐在被鸭蹼印满枫糖浆的岛台上，"这祖宗到底怎么打开三重保险的冰箱？"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管家老周抱着一箱进口宠物零食进来："少爷说鸭子需要益智玩具，我上周给它装了智能爪纹锁教程..."话没说完就被拿破仑抢走的鳕鱼条砸中脑门，众人这才发现鸭翅膀下藏着的《禽类开锁技术从入门到精通》。

"都别闹了！"母亲把糊满鹅肝酱的手机往岛台上一拍，碎成向日葵图案的钢化膜下，拿破仑的鸭脸被鱼子酱挤成滑稽表情包，"下个月米其林评审团要来家里考察私房菜，这祖宗要是敢往惠灵顿牛排里塞瓜子......"

父亲突然举起半块拿破仑啃过的松露巧克力："快看！鸭喙印排列组合像不像摩斯密码？"他掏出钢笔在餐巾纸上狂写，"SOS...米其林...绑架？这鸭子该不会在求救？"

"是它嫌你买的比利时巧克力含鸭量太低。"俞禾木憋着笑翻开《禽类开锁技术》，扉页赫然印着"本书赞助商：富庭苑智能锁维修中心"。老周揉着被鳕鱼条砸红的额头补充："上周它还解锁了酒窖，在82年拉菲木箱里孵了颗鸵鸟蛋。"

母亲突然从LV包里掏出计算器："宠物学校每月2万8，鹅肝酱损耗费5万6，智能锁改装费......"按键声突然被"咯哒"脆响打断——拿破仑不知何时偷走了计算器电池，正蹲在洗碗机顶用鸭蹼敲出《欢乐颂》节奏。

"不如开直播吧！"俞禾木抓起沾满枫糖浆的《米其林指南》，"名字就叫'三星主厨与鸭皇の战争'，打赏够买十箱鱼子酱就让它啃松露！"

父亲的金丝眼镜突然反光："我们可以训练它品酒！昨天它把波尔多左岸和右岸的红酒分得比侍酒师还准......"

"然后让鸭子写食评？"母亲气极反笑，"下周报纸美食专栏标题是'柯尔鸭锐评：惠灵顿牛排不如小米拌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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