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燕复仇

此后半月，周姨娘的院子成了宅院里的禁地。每日寅时三刻，总有凄厉惨叫刺破晨雾，时而似被剜心裂肺，时而如万箭穿心。府里下人皆传言，是庄寒燕养的蛊虫钻进了周姨娘五脏六腑，连素来威严的老爷听闻，都皱着眉绕道而行。

这日暴雨突至，庄寒燕撑着油纸伞立在廊下，望着被雨水冲刷的青石板。忽然，一声微弱的“救命”混在雨声里传来。她唇角勾起，踩着积水推开周姨娘的院门，只见那人披头散发蜷在门槛边，指甲缝里嵌满泥污，原本艳丽的脸庞凹陷发青，脖颈处爬满诡异的紫色纹路。

庄寒燕：“周姨娘这是怎么了？”

庄寒燕蹲下身，油纸伞遮住两人头顶，雨滴砸在伞面的闷响衬得她声音愈发清冷，

庄寒燕：“不是说我是小贱种，不配和您说话吗？”

周姨娘突然抓住她的裙摆，浑浊的眼泪混着雨水滚落：

周姨娘：“我错了...求求你给我解药...”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指甲深深掐进庄寒燕小腿。

血腥味在雨中散开，庄寒燕却不闪不避，任由对方抓挠。待周姨娘抽搐着瘫软下去，她才慢条斯理地掰开那只手：

庄寒燕：“解药？你陷害我娘时，可曾想过解药？”

她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晃了晃，瓶中暗红药丸在雷光中泛着幽光，

庄寒燕：“想要？明日辰时，跪在蒹葭阁，对着我娘磕够一百个响头，并亲口承认是你害了她失去双腿。”

惊雷炸响，周姨娘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雨水漫过她的脸，将绝望的呜咽声冲散在风里。而庄寒燕回到自己院中，看着小腿上渗血的抓痕，忽然轻笑出声，这场复仇，不过才揭了个序幕。

次日辰时，晨光熹微。庄府众人皆被一阵沉重的磕头声惊动，循声望去，只见周姨娘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跪在阮惜文曾经居住的院落门前。她额头早已血肉模糊，每叩首一次，青砖上便洇开一朵暗红的血花，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周姨娘：“阮姐姐，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庄寒燕倚在雕花窗边，慢条斯理地往伤口上抹着药膏。管家匆匆赶来，弓着身子道：

管家：“小姐，老爷听闻周姨娘的事，正往这边来。”

她指尖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药膏随意一放，整了整衣襟便迈步出门。

院外，庄老爷黑着脸立在台阶下，身后跟着几个姨太太，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周姨娘见庄老爷来了，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却被庄老爷一脚踹开：

庄仕洋：“成何体统！”

周姨娘：“老爷！”

周姨娘涕泪横流，

周姨娘：“是庄寒燕她……她用蛊术害我，求老爷为我做主！”

庄寒燕缓步走下台阶，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

庄寒燕：“父亲，女儿不知姨娘在说什么。不过姨娘昨日求到女儿面前，说要给母亲赔罪，女儿见她诚恳，才答应给她个机会。”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那只小瓷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这是女儿特意为姨娘求来的药，只要姨娘诚心悔过，服下此药，定能痊愈。”

庄仕洋狐疑地看了看庄寒燕，又瞧了瞧地上狼狈不堪的周姨娘，冷哼一声：

庄仕洋：“平日里最是跋扈，如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滚回去！”

周姨娘绝望地望着庄老爷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庄寒燕手中的瓷瓶，突然发疯似的扑上来：

周姨娘：“给我！把药给我！”

庄寒燕轻巧地侧身避开，周姨娘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姨娘，眼中满是嘲讽：

庄寒燕：“姨娘这是何意？昨日不是说好了要磕头赔罪吗？这才几个，就受不了了？”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周姨娘身上。她忽然安静下来，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周姨娘：“庄寒燕，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当年害你娘你娘的，可不止我一人……”

庄寒燕瞳孔骤缩，蹲下身一把揪住周姨娘的头发：

庄寒燕：“你说什么？还有谁？”

周姨娘却只是狂笑不止，笑声凄厉又癫狂。就在这时，她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七窍缓缓流出黑血。。

庄寒燕猛地松开手，她眯起眼睛，盯着周姨娘扭曲的面容，低声呢喃：

庄寒燕：“看来，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夜色渐深，庄寒燕独自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缓缓描眉。烛火摇曳间，镜中倒影忽明忽暗，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温婉的面容。

庄寒燕：“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查出当年的真相，让害你失去伤腿的人，血债血偿。”

她轻声说道，手中的眉笔重重落下，在眉心勾勒出一抹艳丽的红，宛如一滴血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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