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本夜话

方小雨坠楼时，手里攥着一支录音笔。

许晚冲进天台时已经晚了——她看见室友的身体像折断的标本鸟般坠落，医学院的钟楼恰好敲响午夜十二点。

“许晚……接住……”

方小雨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半张烧焦的照片飘落在许晚脚边。

下一秒，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停尸房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

许晚躲在验尸台下方，指尖发颤地拼合照片——

左侧是十岁左右的聂寒川，穿着病号服站在圣诞树前；右侧的女人被烧得只剩半张脸，但茶色卷发和蝴蝶胎记清晰可辨。

“林夏。 ”

照片边缘用钢笔写着：“2045号与主试者，2003年圣诞夜”

许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如果聂寒川是2045号实验体……

如果林夏是主试者……

那她这个“2046号”算什么？

停尸柜突然传来敲击声。

第七号冷藏格自行滑开。

聂寒川从里面坐起来，白衬衫上结满冰霜。他手里握着方小雨的录音笔，拇指按在播放键上。

“好奇她怎么死的？”

录音笔沙沙作响，传出方小雨惊恐的喘息：

“他们在复制记忆……林夏没死……许晚是容器……”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骤然打断录音——像是手术刀划开铁柜的声音。

聂寒川关掉录音笔：“现在明白了？方小雨黑进了聂氏中枢数据库。”

他跳下停尸柜，冰碴从发梢坠落。

“而你……”

解剖刀突然抵住许晚的喉咙。

“是林夏复活的最后一块拼图。”

许晚的后颈条形码突然发烫。

她撞翻标本架逃向门口，却听见电子音在空荡的尸库回响：

“记忆覆盖进程：92%”

聂寒川的全息手表投射出血红倒计时——

“24:00:00”

——正好是林夏的死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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