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逆向寄生

通风井的应急灯彻底熄灭前，林沐瑶看清了手腕上蔓延的蓝色纹路。那些发光的血管像活物般蠕动，在皮肤下勾勒出与陆昭晔机械臂相同的电路图案。她试着弯曲手指，关节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响。

"神经同步完成度92%..."苏晚晴的机械眼闪烁着，断腿的液压管还在漏液，"他现在能通过你的视网膜看东西。"

林沐瑶突然抬手，军刺擦着女医官耳边飞过，钉穿正欲偷袭的克隆体咽喉。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收势时却莫名摆出陆昭晔惯用的反手姿势。

"闭嘴。"这话是对苏晚晴说的，声带却不受控地混入电子杂音。锁骨处的蔷薇纹身灼烧般发烫，蓝光顺着颈动脉爬上脸颊。她突然意识到——陆昭晔正在她体内苏醒。

黑暗中有齿轮咬合的声响。三百具克隆体突然集体转向，脉冲刀同时指向通风井某处锈蚀的接缝。林沐瑶的小腿肌肉自动绷紧，以那个人的标志性动作跃起，军刺在管壁刮出一串火星。

"B7层排水系统。"她听见自己说出完全陌生的情报，舌尖尝到蓄电池的酸味，"韩东岳在下面藏了——"

爆炸冲击波掀飞了整段通风管。林沐瑶在坠落中看见克隆体们组成人墙，用身体替她缓冲撞击。这些复刻品正在融化，蓝色粘液汇聚成巨大蔷薇，缺失的花瓣位置恰好是她纹身的形状。

"双向链接的副作用。"苏晚晴拖着断腿爬近，染血的口红管突然抵住她太阳穴，"他在共享你的痛觉神经。"

林沐瑶反手拧断女医官腕关节。这个擒拿技巧上周才在训练场见过，现在却像与生俱来的本能。机械零件迸溅时，她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金属化，指尖划过管壁留下深达三厘米的刻痕。

"还剩一分四十秒。"她盯着视网膜上浮现的倒计时，声音越来越像电子合成音，"典狱长大人的怀表...从来不准..."

黑暗深处亮起血光。韩东岳的全息投影正在坍缩，男人胸前的蔷薇纹身渗出黑色粘液，那些液体像活物般爬向通风井。更可怕的是，林沐瑶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抬起——动作轨迹与陆昭晔签署死刑令时的笔迹分毫不差。

"抓到你了。"她对着空气嘶吼，军刺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蓝色弧线。武器贯穿韩东岳投影的瞬间，三百个克隆体同时爆裂，蓝血在墙上拼出巨大的摩斯密码。

——那是十二岁生日时，她教陆昭晔的第一组密码。

通风井突然垂直下坠。林沐瑶在失重感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变形拉长，轮廓逐渐与少年重合。当坠落停止时，她站在圆形实验室中央，四周玻璃舱里漂浮着数百具自己的克隆体。

"欢迎来到蔷薇园。"韩东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男人西装笔挺地站在观测台上，"看来典狱长把钥匙藏在了你体内。"

林沐瑶的膝盖突然不受控制地弯曲，摆出陆昭晔的突袭姿势。军刺自动飞回掌心，刃面反射出她正在机械化的虹膜。

"神经同步率97%..."苏晚晴的警告混着电流杂音，"他要占据你的——"

话音未落，林沐瑶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这个自杀式动作吓得韩东岳从观测台跃下，男人胸前的蔷薇纹身突然渗出蓝血。

"你疯了？"司法部长抓住她手腕，"实验体死了数据会——"

林沐瑶笑了。这个笑容让韩东岳毛骨悚然——完全是陆昭晔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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