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世因果

温清晏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翻医书。烛火摇曳，映得他侧脸格外清冷，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蔺清昼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睫毛：“你睫毛上有药粉。”

温清晏猛地后仰，银针已经抵在蔺清昼喉间：“找死？”

蔺清昼不躲不闪，反而凑得更近：“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温清晏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睫毛，果然沾了些许药粉。他皱眉拍开蔺清昼的手：“少动手动脚。”

蔺清昼低笑：“温大夫这么警惕做什么？本座又不会吃了你。”

“......”

温清晏懒得搭理，继续低头配药。蔺清昼也不走，就坐在一旁看他忙碌，时不时递个药碾或研钵，配合得恰到好处。

不知不觉，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温清晏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突然发现蔺清昼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那人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此刻闭着眼睛，眉宇间却透出几分疲惫，长发散在肩头，衬得肤色如玉。

鬼使神差地，温清晏伸手拨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

指尖刚触及皮肤，蔺清昼突然睁眼，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抓到你了。”

温清晏一惊，条件反射地一针扎在他合谷穴上！

“嘶——”蔺清昼吃痛松手，“温大夫，你这算不算谋杀亲夫？”

温清晏冷着脸收拾药箱：“再胡说八道，下一针就扎你哑穴。”

蔺清昼揉着手腕，忽然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本座？”

“没有。”

“本座看见了。”

“你看错了。”

蔺清昼正要再逗他，窗外突然传来金盏鹦鹉的叫声：“喜欢！喜欢！”

温清晏：“......”

蔺清昼大笑出声，起身推开窗户：“赏你一颗蜜饯！”

金盏叼着蜜饯飞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补刀：“羞羞脸！”

温清晏差点捏碎了手中的药杵。

晨光初绽，天际泛起一层柔和的橘粉色，像是被水彩晕染开的绸缎。薄雾渐渐散去，露出澄澈如洗的碧空。

阳光渐渐爬上了窗棂，透过雕花的木格，在室内投下温暖的光斑。尘埃在光束中轻盈浮动，如同细小的金粉。

“去寺庙祈福？”温清晏放下医书，挑眉看向兴致勃勃的蔺清昼，“国师大人还需要求神拜佛？”

蔺清昼正往食盒里塞糕点，闻言抬头一笑：“本座求的是姻缘。”

“......”

“听说青檀寺的姻缘签最灵。”蔺清昼凑过来，指尖勾住温清晏腰间玉佩的红绳，“温大夫不想知道我们的八字合不合？”

温清晏拍开他的手：“不合。”

“哎呀！”蔺清昼捂着被拍红的手背，眼睛却亮晶晶的，“温大夫偷偷合过八字了？”

“......”

银针破空声响起，蔺清昼熟练地侧身躲过，顺手捞起食盒：“走吧走吧，再晚赶不上斋饭了！”

马车颠簸中，温清晏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忽然想起什么：“你母妃......是不是葬在青檀寺后山？”

蔺清昼正在偷吃糕点的动作一顿，糖屑沾了满手：“......温大夫怎么知道？”

温清晏别过脸，“你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消失一天。”

蔺清昼突然扑过来抱住他，把糖屑全蹭在他衣襟上：“原来温大夫一直暗中关注本座！”

“......”

“放心~”蔺清昼在他耳边轻笑，“今年带家属去看母妃，母妃定会高兴。”

温清晏耳根一热，银针抵在他腰间：“再胡说就扎你。”

青檀寺的千年银杏树下，方丈正在扫落叶。见二人走来，老和尚眯起眼睛笑了：“蔺施主今年来得早。”

“带内人来给母妃上香。”蔺清昼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被温清晏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

方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道：“二位施主命格相缠，前世早已结下因果啊。”

温清晏一怔，蔺清昼却来了兴致：“方丈看出什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老和尚笑得神秘，递过两枚玉牌，“不过可以写个同心结挂在姻缘树上。”

蔺清昼欢天喜地地接过，转头却发现温清晏盯着玉牌出神：“温大夫？”

“......没事。”温清晏收回目光，“去上香吧。”

大殿内，蔺清昼难得正经地跪在蒲团上。温清晏站在他身侧，看见他闭眼时睫毛轻颤的模样，忽然想起方丈的话——前世因果？

“温大夫不许个愿？”蔺清昼起身后凑过来问。

“不信这个。”

“那本座替你许了。”蔺清昼得意洋洋，“求菩萨保佑温大夫天天给本座做糕点......嗷！”

功德箱被银针钉穿的声响惊得小和尚一哆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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