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城

蔺清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隐约看见一块新挂的玉牌，但被枝叶遮挡，看不清写了什么。

“温大夫许了什么愿？”他凑近，故意逗他。

“没许。”

“那挂玉牌做什么？”

“......”温清晏瞥了他一眼，“国师大人管得真宽。”

蔺清昼低笑，也不追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抬手挂在了温清晏那块旁边。

两块玉牌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

温清晏看了一眼，没说话，转身往回走。蔺清昼跟上去，顺手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塞进他手心。

“......平安符？”温清晏低头看着掌心里绣着兰草的小布袋，“你刚刚去求的？”

蔺清昼笑而不答，只是牵起他的手：“走吧，该回去了。”

马车缓缓驶回国师府，一路上蔺清昼都懒洋洋地靠在温清晏肩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的发尾玩。

“别闹。”温清晏拍开他的手，“待会儿回去给你煎补药。”

“苦。”蔺清昼撇嘴。

“加蜜饯。”

“那本座勉强喝一口。”

温清晏懒得理他，掀开车帘看向窗外。晨光正好，街市上已经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烟火气十足。

马车刚在国师府门前停下，赵管家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大人！”

蔺清昼懒散地掀开车帘：“怎么了？”

“宫里来人了，陛下召您即刻进宫。”

蔺清昼眉梢微挑，转头看向温清晏：“看来蜜饯要晚点吃了。”

温清晏皱眉：“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蔺清昼跳下马车，回头冲他一笑，“温大夫在家等我就好。”

他说完，转身往府内走，准备换身朝服进宫。温清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银针。

陛下突然召见，会是什么事？

皇宫，御书房。

蔺清昼坐在案前，姿态恭敬，眉眼却带着惯常的散漫笑意：“陛下召臣，有何吩咐？”

萧景明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他：“朕听闻，你昨日去了青檀寺？”

“是。”蔺清昼坦然道，“去给母妃上香。”

“......”萧景明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母妃的忌日，是下个月。”

蔺清昼指尖微微一顿，随即笑道：“陛下记性真好。”

萧景明盯着他，目光深沉：“清昼。”

萧景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从案几上抽出一封奏折，推到他面前：“雨城爆发瘟疫，已有百余人染病，情况紧急。”

蔺清昼垂眸扫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眉头微蹙：“雨城？那不是靠近南疆的边陲小城？”

“正是。”萧景明沉声道，“朕已命太医院调派医者前往，但......”他顿了顿，“此次瘟疫来势汹汹，症状古怪，普通药石难医。”

蔺清昼抬眸：“陛下是想让臣去？”

“你也精通药理，朕思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萧景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况且，你身边那位温大夫，医术也不俗。”

蔺清昼眸色一沉，面上却依旧笑得散漫：“陛下连这都知道？”

“朕只是关心臣子。”萧景明淡淡道，“三日后启程，随行医者名单已拟好，温大夫的名字也在其中。”

蔺清昼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陛下这是......在威胁臣？”

“朕只是惜才。”萧景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昼，别让朕失望。”

蔺清昼回到国师府时，温清晏正在药房里捣药。

金盏蹲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看他：“温大夫，国师大人回来了！”

温清晏头也不抬：“嗯。”

“他脸色不好！”金盏扑棱着翅膀，“肯定又被皇帝欺负了！”

温清晏手上一顿，放下药杵，转身往外走。刚出药房，就看见蔺清昼倚在廊柱下，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晦暗不明。

“怎么了？”温清晏走过去。

蔺清昼抬眸看他，忽然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肩上，闷声道：“温大夫，本座可能要倒霉了。”

温清晏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耳根微热，但还是冷静道：“说人话。”

“......”蔺清昼叹了口气，松开他，“陛下派我去雨城治瘟疫。”

温清晏皱眉：“雨城？那里靠近南疆，气候湿热，疫病易发。”

“嗯。”蔺清昼懒洋洋地靠回柱子上，“而且，陛下点名要你随行。”

温清晏眸光微闪：“他怀疑我的身份？”

“或许。”蔺清昼伸手拨了拨他的发带，“不过没关系，有本座在，他动不了你。”

温清晏拍开他的手：“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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