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戒指

【凌霄宝殿·辰时三刻】

九重天阙的朱漆巨柱上，东海珊瑚与天庭星辉交织的纹路正泛着微光

昊天上帝端坐在蟠龙金椅上，袖中露出半截鲛绡帕——帕角绣着的小海星是敖光亲手所缝，此刻正随着殿外潮声轻轻颤动

下方丹墀，东海龙王敖光别扭地扯着朝服袖口，玄色龙纹与天庭金绣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违和

“你这般坐立不安，倒像是自己要成婚”

昊天上帝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案头那枚东海龙鳞，鳞片上的潮汐纹路与殿外哪吒的火尖枪共鸣

敖光耳尖发红

“臣只是怕那混小子在陛下面前失礼！”

话虽如此，却不自觉地望向殿外云海——那里，混天绫的赤光与万龙甲的银芒正结伴而来

殿角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太乙真人抱着酒葫芦从房梁摔下

“陛下！新人已过三十三重天！”

他袖口还沾着方才偷喝的琼浆，却在触及昊天上帝目光时立刻正襟危坐

李靖与殷夫人立于丹墀下

当哪吒踩着风火轮携敖丙闯入殿门时，殿内烛台突然齐明

哪吒的赤金发冠歪了半边，混天绫却乖乖地缠着敖丙的手腕

敖丙的霜发间卡着片火尖枪穗子，婚服上的火焰纹正与哪吒衣摆的龙鳞纹同步明灭

“参见天帝”

敖丙率先行礼，龙尾在婚服下轻轻摆动，扫过哪吒脚边的风火轮

哪吒却盯着敖光袖口的焦痕，突然咧嘴一笑

“老龙王，你袖口的火是不是小爷前些天试枪时燎的？”

敖光顿时炸毛

“混小子！陛下面前休得放肆——”

 昊天上帝抬手止住敖光的训斥，眼中泛起微光

“当年元始天尊分混元珠为二，却忘了情之一字，能融万法”

他掌心飞出两道流光，分别融入哪吒的乾坤圈戒与敖丙的龙鳞戒

“从此，火尖枪可引东海之水，万龙甲能纳三昧真火，你们的命盘，再无‘魔丸’‘灵珠’之分”

殿外突然传来沉香的欢呼，宝莲灯的青芒掠过殿顶

“三太子！三嫂！月老祠的红绳全变成火尖枪穗子啦！”

哪吒顿时耳尖通红，敖丙却轻笑出声，指尖抚过他发间的赤金簪，小声在哪吒耳边说

“倒也贴切，毕竟你在榻上说过，要把我的龙角缠满红绳”

九重天的鎏金殿瓦折射着晨曦，二十八宿神君的星辇在殿角投下细碎银芒

哪吒突然单膝跪在青玉丹墀，掌心赤金戒还带着三昧真火的灼温，那是他昨夜在乾坤圈上刻了整宿的——圈身保留着火焰棱角，却在龙纹间隙嵌了敖丙送他的深海明珠，戒内侧用笨拙的篆体刻着“吒丙”，末尾缀着极小的混天绫流苏金箔

 “敖丙”

哪吒的声音撞在蟠龙柱上，惊起殿角玉磬轻鸣

他望着对方霜发间的赤金簪——那是自己今早偷偷插的，簪头刻着歪扭的“丙”字，此刻正与他掌心的戒指遥相呼应

敖丙的婚服袖口被混天绫轻轻扯开

敖丙垂眸望着哪吒指尖的金粉，那是刻戒指时溅上的

他知道昨夜云楼宫的烛火亮了整夜，混天绫每隔半刻就卷着冰露替主人降温，火尖枪在案头刻出的火星子，把东厢房的琉璃瓦都燎出了焦痕

此刻，那枚赤金戒正躺在哪吒掌心

哪吒忽然抬头，耳尖红得比殿外的朱漆柱还要艳，却仍梗着脖子咧嘴笑

“小爷现在才懂，最该护着的，是你”

他托着戒指的手微微发颤，混天绫自觉地缠上敖丙手腕，替他拂开袖摆的银浪纹

“这戒指是乾坤圈化的”

敖丙的喉结轻轻滚动，袖中逆鳞戒的龙血印记正隔着婚服烫着心口

他取出那枚蓝银相间的戒指，戒身如海浪般流动，内侧刻着

“逆鳞为契，生死不离”

他望着哪吒掌心的枪茧，那里还留着刻戒指时被真火灼伤的细痕。

 “龙族逆鳞，一生只给一人”

敖丙轻声开口，指尖抚过哪吒掌心的纹路

两枚戒指相触的刹那，混天绫与万龙甲突然腾空而起，在殿顶交织成火莲与冰龙的虚影

当哪吒起身时，忽然拉敖丙的手，低头吻向那枚赤金戒——火焰在戒面炸开，却化作细小的光蝶，绕着两人发间的赤金簪与银鳞饰打转

昊天上帝与敖光在凌霄宝殿上观望，前者袖中露出半幅绣着海星的帕子，后者指尖摩挲着定海珠，珠内倒映着两个孩子交握的手

终于明白：所谓天命，从来不是混元珠的一分为二，而是当魔丸学会用火焰织温柔，当灵珠懂得用鳞甲护偏爱，这天地，便再无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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